也是,现在大家坐在家里搞贸易,搞养殖就能获得大把的银票,谁还愿意跑那么老远翻山越岭进入明朝抢那点东西呢,何况还有危险,头一次是打进去了,明军虽然面点,不过碰上能打的,照样有可能丢命啊,何况要从辽东走到草原,再走到宣化、大同附近,再打过边关,来回走好几千里地,路上又累又冻,谁愿意受那个苦啊。
小股部队过去转一圈还能做得到,象崇祯三年那样倾国而出,可就有点得不偿失喽。
这个大势,黄台吉都不能违背,所以这几年,明、金两方都过了几年消停日子,只是在辽西老有一些小烈度的冲突,后金这边基本上掌握着主动权。
而明朝这边是更加变成了贵富国穷的局面,团社大量的移民,而且还销售了大量的商品和物资进入内地,极大的促进内地财富的增长,但这些财富增长都集中在少数的贵人身上,比如垄断贸易的藩王、宗室子弟和士绅阶层,几乎所有的交易都要在他们手里过一道,他们截取了大量的利润,还有移民的各项支出,大部分都落入这些勋贵士绅手里,沿海的士绅甚至纷纷入股运输公司,自己运输移民去赚取移民贷款,在这个大潮中赚的腰包鼓鼓。
大明朝的至尊崇祯皇帝也在这场大潮中赚的盆满钵满,因为他是金启钱庄的股东啊,他哥宾天之前,给他留下的优质资产里就有投资金启钱庄的皇室基金,现在光是每年从金启钱庄分红每年都能弄几百万银票。
然并卵,崇祯皇帝是圣君啊,朝廷的官员善于哭穷,而朝廷确实困难,赋税一年就那么多,现在入不敷出,户部官员有事没事就请发内帑,而皇上又宅心仁厚,舍不得将士受苦,金启的分红往往没捂热就被零打碎敲的分出去不少。
在天启年间,皇帝还能派太监去各地收点矿税、商税啥的,就算被横征暴敛的太监们贪污一些,最后往往还能落入内帑中一块,而伟大的崇祯皇帝上台以后,因为善于纳谏,广开言路,被一帮朝廷官员和士绅忽悠瘸了,主动撤销矿监,停收商税,搞得自己的内帑丢失好大一块。
当时崇祯被这些人高呼为圣君,好不得意,谁知这些年下来,他也隐隐约约的了解到团社的一些做法,那团社可真狠,商品进口收一回税,出口还要收一回,还有什么消费税、增值税、营业税、不动产税、印花税、附税等等,真是五花八门、绞尽脑汁的压榨百姓,被人调侃成“嘉华国万税”。
但是就是这样横征暴敛的国家,却没有一点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感觉,不,也可能有,但是百姓都被关在遥远的大陆上,想反抗也反抗不了,离国朝太远,也不知道啊。
国朝肯定不会与民争利,但国库却是越来越穷,辽西的军事行动把国家的财政吃得死死的,号称百万大军的辽西军事集团越来越象一个无底洞,现在朝廷新征的三饷,全部投入进去还不够,但是这些新征的税收,让国内的百姓又穷了一大截。
崇祯皇帝又得想到毛文龙的好处来了,毛文龙的东江镇这几年牢牢的钉在鸭绿江畔,把建奴的侧翼看得死死的,所需要的钱粮还是崇祯初年那一些,如果今年财政紧张,先欠着呢,毛文龙也不叫唤,意思是你爱给不给,俺也不指着你那三瓜两枣啊。
不过最近好像对毛文龙的弹劾又开始了,说毛文龙尸位素餐,畏敌不前,还跟建奴有经济往来,有通虏嫌疑。
唉,这毛文龙是年年通虏,这已经通了十几年了,江南那帮言官没事就弹劾一阵,但往往是虎头蛇尾,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辽西那边就不能象应付毛文龙一样了,别说欠着不给,就是欠一点点也不行啊,朝廷马上就被威胁,言官马上就要上疏咒骂国贼,建奴的十万大军就要压境,而崇祯皇帝一点办法也没有。
崇祯皇帝也想过和建奴和谈,不是建奴那边放出风来了么,说爱新觉罗一族的祖先是前宋的钦宗皇帝,他们那就有了汉人的血脉啊,何况奴酋黄台吉也没有采取断然措施,可见建奴有心向华夏之意,认祖归宗之举啊,如果借此能达成和议,让国朝紧张的财政缓和几年,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啊。
无奈朝廷物议,民间舆论汹涌,这和谈可是一个雷啊,谁踩都可以,就是不能让皇帝来踩,圣君之光环不容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