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呀么夜香郎啊,推着小车倒夜香。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那老狼骂我懒哪,倒不完夜香无脸见爹娘。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倒不完夜香无脸见爹娘。夜呀么夜香郎啊,推着那小车倒呀么倒夜香,希望我早翻,再不做不做牛和羊……”
古铜色的黄昏下,谢未易一面唱着小曲儿,一面乐颠颠地推着小车,悠悠然行在大街上。
阵阵臭味随着风的吹拂飘散在四周,街上的行人都掩嘴,恶狠狠地盯着吊儿郎当路过的夜香郎。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个没完,谢未易嘴角含着抹满不在乎的笑。
一品轩二楼。
落羽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着谢未易的背影,道:“公主您看,谢公子当了夜香郎,还很开心的样子呢。”
千婼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垂头剥着瓜子,瓜子皮已稀稀落落摊了一桌。
落羽在一旁默默地站着,敛去方才一直挂在唇边的笑意,看千婼的眼神满是思索探究,问道:“公主,您……”顿了顿,才接着道,“您不是说这段时间,先让谢公子跟晋公公学习学习宫中礼仪,等到皇上寿诞的时候,好让他进宫去帮您出谋划策么?”
千婼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唇边轻抿了笑意:“我看他当这个夜香郎也开心的,不如再让他多当几天,过过瘾。”
落羽眉头微蹙了几下,道:“可是公主……皇上已经把处置谢公子的权力给您了,倘若您不立刻撤销他的夜香郎封号,后若被他知晓,他会不会就不……”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偷眼瞟千婼。
“他会不会因此心存芥蒂,然后就不会实心实意地帮我对吧?”千婼轻哼一声,“谅他也没那个胆量。”
河水波光粼粼,拍水声有一声没一声的响起。
谢未易正独坐在河边,貌似在轻轻浅浅地望着什么,又好像是在出神。
千婼冷不丁出现在谢未易面前的那一刻,他眼中仍有几分黯然,良久唇角才慢慢地逸出了笑,道:“几不见,别来无恙啊,小丫头。”
千婼微抿了抿唇,浅浅一笑。
“听子渊他们说,你好几都没有去弘文馆了。”谢未易玩味地勾了勾唇角,眼中眸流转,似笑非笑地讥讽,“皇帝女儿就是不一样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知道弘文馆开学那几,我因为入学考核的事,没少挨我爹的揍。你呢?假模假样地与落羽舞了几下剑就顺利通过了。唉,苍天不公啊。”
千婼听了,嘴角不上扬,她一直以为当时是定国公给他儿子走了后门,谢未易才能通过弘文馆的入学考试,却没想到此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怪不得那段时间,你见了定国公都似小绵羊般温顺,原来是怕挨揍啊。”
“你是专门过来看我笑话的,”谢未易眼中嘲讽的笑意更深,“还是你那皇帝老子派你过来做监工的啊?”
千婼扬眉一笑:“当然是来监督你的,看看你这几有没有尽心地工作。”
绕是昭妃生产那天,慕容适便答应千婼,他不再过问谢未易的事,把这件事交给她处理。千婼却迟迟舍不得将谢未易“夜香郎”的官衔给撸了。这可是修理他的一个好机会,千婼舍不得随随便便就浪费了,更何况昭妃那个臭婆娘有事没事老是自己,说她与谢家老四来往甚密,还说……
“哼,若我现在就放了谢未易一马,岂不正中那个长舌妇的下怀,我才不呢。”千婼心道。
有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