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林,寰宇奇藏和神秘男子谨防鬼梁天下派人过来抢东西,一路上选的都是捷径,毕竟绕路虽然可以干扰视线,但在外面拖得越久不安定的因素就越多。
行至中途,天色瞬然异变,一道惊雷伴随着兽鸣劈落在两人面前,差一点就能劈成焦炭的那种。
手持狼烟戟的赦生童子坐在狼受背上,又重新戴上了眼罩,略微高冷的面向两人的位置,穿着和发色上都白得发光的绛殷跟在一旁,笑容亲切的看着两人,仿佛只是一个友好的过路人,然而周身洋溢的不详魔气揭示了来者不善。
“两位,将不该拿的东西,交出来吧。”
绛殷抬手将一缕白发别到耳后,赤色眼眸微抬落在那位神秘男子的身上,两人眼神交汇刹那,神秘男子忽然一掌打去,战局瞬间开启,寰宇奇藏只觉手上一沉,浩劫剑重回手中,身上的穴位随即被解开,真气再次运转。
愣神瞬间,狼烟戟携带着电光迎面挥了过来,而神秘男子已与绛殷对上了数十招,桃花折扇翻转间,如刀锋般的扇边一次次划过白皙脆弱的颈部,魔者身形灵活躲避之间,指间白子悄然飞出,颗颗直袭要害之处。
一人一魔战局渐酣,飞身落入一旁树林之中,寰宇奇藏躲开了几次魔者与狼兽的围攻,突然将一封信件拿出,注入内力丢向神秘男子:“接着。”
神秘男子下意识伸手接住,闪身避开直袭而来的棋子,不经意间用余光瞥见了寰宇奇藏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心下微惊,右脸处被白子趁机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寰宇奇藏则趁赦生童子被信件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将一包药粉丢出,挥剑将其破开,借着风力迷住了狼兽的视线,然后虚发几招剑气,化光直接离开了此地。
拿着信件的神秘男子瞬间成为了两位魔者的共同目标,除了要应付行踪不定的棋子,还要注意随时都会劈在身上的雷电,以及赦生童子与狼兽的配合攻击,不过就算是这样,神秘男子的神情依旧没有一丝的慌乱与疲倦。
“高手。”
数招下来,赦生童子也不禁称赞了一声,神秘男子以微笑作为回应,然后以强劲的真气震退前后夹击的两位魔者,趁机将手中的信件撕开,扬了扬里面露出来的白纸。
“被骗了。”
绛殷面色一沉,赦生童子不等同伴的下一句话,立刻翻身回到狼兽的背上,循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往寰宇奇藏离开的地方追去。
只有一名魔者的战斗要轻松许多,神秘男子手中折扇继续翻转接招,绛殷以魔气攻之,却是用传音恭敬的唤了一声:大人。
「殇何时苏醒的?」
属下也不清楚,主人的情况好像不是很稳定,之前还发现主人的魂识被动了手脚。
「殇现在在何处?」
回大人,主人现在在好人帮,打算弥补之前的错误。
「嗯。」
神秘男子翻身躲过攻击,手中的折扇同时展开挥去,在绛殷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护主不力,汝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甘愿受罚。
「很好。」最后一字方落,手中折扇自空中拐了个弯,从魔者的臂下往上一挥,锋利如刀的气劲划向肩膀处,带着雪白袖子的手臂顷刻间掉落在地,鲜血喷洒在一旁垂落的树叶上。
手臂被斩落瞬间,绛殷手中的白子同时射出,也击中了神秘男子的左手手臂,鲜血飞溅间,神秘男子的手臂也被击断,一封信件从胸口处显露出来,绛殷趁机用另一只手将信件拿了过来,双方各退数步。
多谢大人。得罪了,事后属下会去礼司那里领罚。
「不用,回去复命吧,汝还不能暴露。」
是,恭送大人。
绛殷假装不敌受下一掌,吐血靠坐在树下,神秘男子捂着断掉的手臂化光离开了,树林里恢复成原来的宁静,若有若无的视线也随之消失。
未追到人的赦生童子驱使着狼兽重回此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不禁皱了皱眉,下地走向绛殷的位置,伸手探向血流不止的断口处。
“东西拿到了,不过估计这只是其中的一份。”会错意的绛殷将信件放到伸来的手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捂着伤口打算先离开:“汝先去找女后复命,吾找个地方疗伤……”
还未走得几步,狼烟戟便挡在了身前,脚下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回去。
绛殷看了看神情冷漠的赦生童子,稍稍思索一下后,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也好,只是担心吾这幅样子,会冲撞了女后。”赦生童子对此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挥枪挑起地上的断臂,独自走上前。
狼兽在后面顶了下完好的手臂,绛殷抬手摸了摸毛茸茸的头顶,没有再多说什么,趋步跟了上去,眸色微沉:是哪里太刻意了,被察觉出不对劲了吗?原本还想趁机去找主人卖个惨的……
绝仙谷。
薄红颜是在一阵剧痛与难以言喻的恶臭中惊醒过来的,抬手摸向脸颊,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心生不安,连忙起身来到梳妆台前,铜镜上映出一张极其丑恶的面容。
“嘭——”
薄红颜挥手将镜子砸了个粉碎,还未来得及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门便被人从外推开了,不愿被人看到这幅模样的薄红颜拿起妆奁丢了过去:“出去!”
“师父,是我。”
端着水盆进来的琼玦侧身躲过,见到薄红颜如此模样不禁吃了一惊,然后迅速将水盆放在一旁,顺手将门关上才愕然问道:“师父,你的脸怎么……?”
“这是吾之前用在姥无艳身上的药,定是她心生报复研制出相似的药物,趁昨夜吾放松警惕后想方设法弄在了吾的脸上。”薄红颜愈发觉得有理,狠狠地将手中的发簪折成两段,琼玦闻言目光微转,迟疑的看了看四周。
“此处并无他人,有什么尽可直说。”薄红颜语气不悦道,琼玦仿佛未闻到那股恶臭味,凑上前小声说道:“可是师父,谷中有那么多弟子看守着,之前姥无艳还被徒儿打伤,就算她熟悉谷中路线也不可能在不惊动师父的情况下给师父下药,而且……今早徒儿来找师父的时候,曾看到恨不逢匆匆离开了房中,不知去了何处。”
“嗯?”虽然恨不逢用甜言蜜语哄得薄红颜重新信任他,但人一旦有过芥蒂就很难轻易化解,只是恨不逢没理由对她下药啊……
琼玦看出了薄红颜的怀疑,半跪着趴在其双膝处,愤愤不平道:“定是那恨不逢见师父容貌被毁,心生厌恶逃开了,也不想想之前是谁收留的他,竟敢如此嫌弃师父,真是……师父莫气,徒儿定不会放过此人的!”
薄红颜神色变化了几番,轻叹一声:“也罢,男人都是如此,之前姥无艳容貌尽毁时吾就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