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往往这种订单,布庄一般都会同客人说一声无法保证成品的观感,如果客人要求一定要把衣裳做的好看,那需要付出的酬劳几乎是平常衣服的三倍。
因此,布庄里的织工们往往接到灰色布料的订单时都十分烦闷。
她们每月固定拿那些月钱,订单酬劳高不高向来跟她们没有关系,相反,她们发而不喜欢接到太过高价的订单,因为这样她们反而要花更多的时间和心力在那件衣裳上。
可以说是十分吃力不讨好。
两人尽说着俏皮话哄萧婉容开心,萧婉容一心算着时间,心里沉重又找不到破解的法子,难免就听不进去。
元宝在房梁上看了个够,等萧婉容要退外裳了才匆忙遁去。
当然,走之前没忘了从画缸深处顺走徐三公子的肖像画,然后两个空翻,足尖往树梢一点就朝墩肃王府的方向飞了去。
更深露重,往常徐庄为了装风流,这个时候必然是宿在怡红院宝儿姑娘房中的。
元宝以为屋中没人,拿着画大摇大摆的翻窗进来。
谁知才将头伸进菱花窗,一个铁核桃就磕在了脑门上,紧接着是徐庄气闷压抑的声音:“爷的屋子也敢乱闯,这颗脑袋是不想要了?”
听声音也知道徐庄心烦意乱。
元宝缩头缩脑的退出去,规规矩矩的绕到前面敲了门。他手中有让徐庄消气的法宝,也就不怕徐庄真的要了他的脑袋,才听见徐庄闷声闷气有气无力的喊了声:“进来”,他就嬉皮笑脸的磕着牙进去——
“今天是宝儿姑娘没将三爷伺候好?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一脸的怒气。”
又是一个核桃照着面门射来。元宝躲不过,对称着刚才被砸的地方又起了一个包。
“让你保护五小姐,没事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有人欺负了她,你没有本事保护好?”阴沉的声音紧随其后,那语调更是在夸张的告诫元宝:“真敢让婉容受了委屈,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元宝这才知道自己家三爷是因为担心萧婉容,才连宝儿姑娘都没心思理了。赶忙上前为徐庄掌了灯,然后才笑嘻嘻的道:“凭着五小姐的智慧,便是不用奴才她也挨不了欺负……”
眼看着徐庄手中把玩的两个核桃又要出手,元宝赶紧抱头求饶:“哎呀我的三爷,三少夫人好着呢,没少一根汗毛明儿个还要学着管家。你行行好,别打了。”
慵懒歪在榻上的徐庄这才收回了手。
借着烛光,元宝才有机会看清楚徐庄的面容。英气勃发的脸上依旧是勾人魂魄的风流,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依旧幽深而让人捉摸不透。此时慵懒随意的歪在贵妃榻上,还如以往般如诗如画。
三爷还是那个三爷,连身上流转的贵气和多情都没有减少半分。可元宝就是知道不一样了。
原本还算壮硕的三爷硬生生消瘦了一圈,眉眼之间也藏着让人不察觉的失意和愁容。
联想到三爷一看见他就迫不及待的问萧婉容,元宝就忍不住的叹气:红颜当真是祸水,区区一个萧婉容就折腾得三爷成了这幅模样。
他心疼徐庄,赶忙将手中的画放在书桌上展开,献宝一般夸张了神色朝徐庄招手:“主子快过来瞧,保准你看了就什么精神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