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想了一下,说道:“我好像这么久也没怎么叫过你名字吧?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好像不太重要?”
“就是啊,这么努力地忽悠年年叫你哥,你这是想干嘛?”唐青笠帮腔道。
“他大概也是想有个妹妹。”是岁在一边淡淡地道。
也是?唐青笠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看了是岁一眼,又去看明显对哥哥妹妹什么的不太感兴趣的年年,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这情况有点复杂。
“我们要不要聊点正事?”结果还是年年无奈地开启了新话题。
说起这个,气氛陡然有些凝重,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泪湖中的生死树。
“你们有没有觉得生死树似乎是长高了不少?”年年看着湖中生死树的倒影问道。
“有吗?”三尺水回忆着他们白日里见过的生死树,“反正一直都挺高的吧,都快跟山一样高了。”
“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个生死树的复活功能,这么一想,只要有这棵树在,这些花妖岂不是能永生不死?”
“不是复活吧,是新生。”年年纠正了一下唐青笠的用词。
“差不多,反正都是死不了。”三尺水道。
“我倒是觉得差别很大啊,明年春天重新开放的花,还是我们今天见过的那朵花吗?”年年说道,语气仿佛叹息一般。
唐青笠若有所思,是岁看了年年一眼,想了想,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花妖有什么问题?”
“嗯?”几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卷轴,正是他和三尺水与九色登仙鹿缔结任务契约的那个卷轴,展开之后就着远处有些微弱的白光指给几人看。
“这个任务,是让我们治愈九色登仙鹿,并护送它回故乡吧?”
其他人看了一眼契约内容后,一起点头。
“也就是说,在护送结束之前,我们是需要保护九色登仙鹿的,对吧?”是岁再次问道。
“对啊,不然怎么让它活蹦乱跳地回家?”三尺水摸不着头脑。
“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会受到花妖们的攻击?花妖们为什么会拒绝我们的帮助?”
“这不是一回事吧?”三尺水一头黑线,没搞懂这个逻辑,“花妖是花妖,那头鹿是那头鹿。”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唐青笠听懂了是岁的意思。
“你们的任务是保护九色登仙鹿,那么在任务期间就是它的友方,这样的话花妖们也应该是你们的友方,但是你却受到了攻击,那就说明,花妖和九色登仙鹿不属于同一势力归属,也就是你说的,花妖是花妖,九色登仙鹿是九色登仙鹿。”
“但是九色登仙鹿就住在那些花妖们的神树里吧?而且一直代替九色登仙鹿接待我们的也是花妖,我们的好感度也是单独跟花妖们刷的。”三尺水想起了他们那个半途而废的欢迎仪式,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所以才说有问题啊,花妖们和九色登仙鹿之间似乎也有什么合作,但是这个合作看起来却对花妖们没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情这些花妖们会做吗?而且她们对九色登仙鹿的恭敬也不像是假装的吧?”唐青笠像是自言自语地道。
“至于花妖们为什么会拒绝我们的帮助,”是岁环视着山谷周围的群山,“按理说我们的好感度应该是足够高了,不然她们也不会冒着打开结界的风险来给我们搞什么仪式,但是她们依然拒绝了我们的帮助,那么就有可能是,在她们心中,我们这个好感度的优先级低于她们自身的立场归属,所以哪怕好感再高,她们也不认为我们是他们的友方。”
“你这个解释有点牵强吧……”
“还有一个可能,”年年补充,“结界破裂这件事不应该发生,至少现在不应该发生,不应存在的特殊情况,就不会有相应的、预设好的任务交给我们,所以我们的帮助才会被拒绝。”
“照你这么说,不该发生的话,那些人是怎么知道如何打破结界的?而且,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玩家做到过这种事。”
“结界这东西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搞坏,那离门派战估计也就不远喽。”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解答的问题是:第一,结界是怎么被打破的;第二,花妖们和九色登仙鹿之间的关系;第三,那些人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唐青笠总结道。
“其实只需要搞懂一个问题就好,”是岁卷起那个卷轴,“那些人是冲着谁来的。”
“若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没什么好说的,杀就是了。”是岁语气强硬地道。
“应该不是冲着我们,三尺水说看到了拉克,那就是说,那些人和之前在河边袭击我们的人是一伙的,那他们就没必要放过当时那个好机会,反而选择攻击一个不相干的结界这么麻烦的手段。”
“若是冲着九色登仙鹿来的,”是岁略一点头表示同意后,继续道,“要么是杀它,要么是保它,总之还是和我们有关,我们到时候看情况应对。”
“若是他们只是冲着那些花妖们的话……”
“如何?”年年眯着眼睛问是岁。
“……也不好坐视不管。”是岁顿了一下答道。
年年没去在意他那个生硬的转折,她现在脑子里也有点乱,而且她也在问自己一个问题:那些花妖,真的没有问题吗?
“其实有件事我们一直都忽略了啊……”年年喃喃自语,目光凝视着远处生死树下那个漆黑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