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延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若不是在衙门里，他此时早已将郑则打倒在地。
“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想打我啊，来啊，别怂啊！”
恶毒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试图激怒柳延华，郑则小人得志便猖狂的样子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升起了怒气。
沈月珍见局面已经对她们不利，便主动上堂对峙。
“县令大人，小女沈月珍，是沈东酒楼的少东家，有几句话想与郑夫人核实一下。”
沈月珍跪在柳延华旁边，撩开了帷帽，对着他摇摇头，用眼神制止了对方升起的熊熊怒火。
柳延华见她来到堂前，也松了一口气，在他心里论起智慧计谋，沈月珍是要比他强上太多的。
“有什么话赶紧说吧。”这么久都得不到结果，县令大人也有些不耐烦了。
沈月珍微微一笑，目光对向郑夫人，红唇微启道，“郑夫人，小女不才，这件事既然牵扯到沈家和郑家就必然要有个结果，不然你我两家在这随州也就失去了信誉，您说是吧！”
郑夫人高昂着头，并没有拿正眼去看沈月珍，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女耳中，在她心里对方根本就配不上她儿子，若不是她家老爷看重对方的经商手段和沈富长在盐商的那里举重若轻的地位，又怎么会提出“互娶”来？
沈月珍见郑夫人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拿乔，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料定自己无法整治她了。
沈月珍轻笑一声，又接着说道，“郑夫人，听说您年轻时甚是喜爱黄衣，如今怎么不穿了呢，我沈家的成衣铺近期正好来了一批好料子，我命人为您量身定做一款，这样您再去寒山寺烧香拜佛就会艳压群芳了！”
沈月珍甚是有礼貌，堂下之人听她如此说，都以为沈家要放弃诉讼并与郑家示好了。
郑则也是如此想当然的，他看向他家夫人，以为此事就要完结，却发现他家夫人颤抖着双手，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月珍。
“你，你都知道什么？”郑夫人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地说道，与刚进来时一派镇定的模样判若两人。
沈月珍腼腆地笑了，对上郑夫人的视线，她轻声说道“元德六年，寒山寺外，黄衣飘飘，落水姐妹。”
听到这话，郑夫人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砰的一声下来了，她似乎发生了耳鸣。
此时此刻，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只有沈月珍那张放大的脸庞在她面前肆意地笑着。
沈月珍的眼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将郑夫人内心深处的灰暗照亮。
元德六年那段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郑夫人只觉得呼吸急促，惊恐万分。
眼前的沈月珍仿佛化身成了恶魔，将那段肮脏的经历展现在她面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她曾做过的错事。
“郑夫人，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沈月珍搀扶着郑夫人颤抖的臂膀，貌似担忧地说道。
“别，别碰我！”郑夫人好似遇见了洪水猛兽，用力地推开沈月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