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也觉得莞尔,捂着嘴偷笑。
蒙庆云挑了挑眉,这个李小七,外面看着风雅温柔,原来也有这么促狭的一面,想着便也笑了起来。
李家家仆道:“七郎说,这是摹本,原不值什么,能博姑娘一笑,便是它的造化了。”
蒙庆云道:“你家七郎有心了,替我多谢他。你此来,可有旁的事?”
李家家仆道:“并没有旁的事。七郎说,这是年轻人之间的日常来往,并非两家长辈的交情,所以小人就不去打扰贵府老夫人和大娘子了。”
蒙庆云点头:“既如此,我叫人替你安排客房,你若无事,我叫人陪你在雅溪逛一逛,回头我备几样土仪,你替我带回去,作为给你家七郎的谢礼。”
家仆感激了一番,被带下去了。
蒙庆云继续欣赏这幅长卷。
紫荆便挤眉弄眼地笑道:“元娘,七郎对你,很上心呀。”
蒙庆云瞥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紫荆道:“这么长一幅画,就算只是描摹副本,也要费好一番心力的吧。人家这么用心,还特意叫人派人送来,元娘,难道就没有体会到他的一片情谊?”
蒙庆云直起身子,微笑道:“你最近挺闲啊,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
浅草便暗中掐了紫荆一下,低声道:“元娘还在孝期,胡说八道什么。”
紫荆把嘴巴扁成鸭嘴状,表示“知道了不说了”。
蒙庆云便叫她们将画好好地收起来。
八月十一,是蒙慧云的生辰。
她十五岁今年,这个生辰,同时也是她的及笄之礼。
这个蒙庆云就不太懂了,所以便都由大娘子卢氏操办。
卢氏虽心烦,但女儿的及笄礼还是十分上心的,替她开帖子请了几位日常交好的同龄女郎,又请了好几位贵妇官眷来观礼,请了永康侯夫人为正宾,蒙庆云为赞者。
毕竟,她是蒙慧云嫡亲的堂姐妹。
笄礼在慎雍堂举行,依照古礼,初加、二加、三加、聆训、谢揖、礼成。
蒙庆云围观了全程,庄重热闹,倒也开了眼界。
笄礼结束之后,招待宾客们用了一顿寿宴,请了两个女先生说了几段书,大家兴尽,才愉快地散了。
过了寒露,昼渐短,夜渐长,秋衣渐浓。
蒙庆云做主,开了自己的私库,搬了许多衣料出来,给阖府上下做了新的秋衣,于是又收获了一大片感恩。
紫荆还抱怨,不该拿私产来贴补公中。
蒙庆云却另有一番说辞:“公中的出息还没收进来,什么也做不成。我库房里这些衣料都是好些年前的,花色也旧了,若只靠自己用,十年也用不完,每年还要晾晒,多麻烦。”
“还不如拿出来做人情,免得放箱子发霉生虫,一举两得,多好。”
反正她钱多,随便撒出去点,真的就是毛毛雨而已。
九月初一,县衙又来人了,说是汴京吏部再次发出告身,征兆蒙津去京里做官。
官职虽然还是知三班院事,但官阶却又升了一级,通议大夫,正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