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金军也不好受。
当张大受的骑兵出现在后金营垒附近,孙传庭部出现在后金军右翼的时候,“多罗英武郡王”阿济格和“饶余贝勒”阿巴泰也心神不宁、举止不定。
战则怕被义军抄了营垒、辎重,退则怕义军趁胜追击,引发全军溃败。
麻杆打狼两头怕,双方都没有十足把握,实在不敢把全军压上,赌个输赢。
好容易捱到天黑,各自鸣金收兵回营歇息去了。
却说阿济格、阿巴泰、扬古利和完颜叶臣一干人等退回营中,安排完毕警戒之事,这才议道:“‘顺贼’兵不甚强,奈何歪招频出,使我难以招架,为之奈何?”
扬古利早听闻义军“水火相济”之法,如同见众人胃之如虎,不由开导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我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说给大家参详。”
“我听闻绵甲浸透以后,果然刀枪不入,就连‘顺贼’火炮造成的杀伤,也减了三五层......”
“惜乎太过沉重,士卒实在是负荷不起!”扬古利刚刚说了半,阿巴泰便不乐意的接话道。
“让他说!”阿济格皱了皱眉头,他也是束手无策了,只能企求扬古利有破解之法。
扬古利自知这番话打了“饶余贝勒”阿巴泰的脸面,只是如今形势危急,也顾不了许多了。
他不由故意扭过头去,不看那阿巴泰,继续道:“既然绵甲不成,那何不换作棉被?”
“棉被?”众人闻言一愣,随即不由大喜。
“对,棉被!”扬古利冷笑道,“绵甲虽好,见水以后,一则沉重,二则难脱,故而弊大于利。”
“棉被则不然,棉被湿了以后虽然沉重,冲阵可披,接战则抛,完全不影响我军作战。”
“如此,正合扬长避短,抵近与‘顺贼’肉搏!”
“好,好,好办法!”阿济格闻言不由拍桉叫绝,连忙下令道,“传令下去,命令镶白旗十个牛录前去‘制作’棉被。”
“明天一早,不得少于五千条,不然军法行事!”
制作?怎么制作?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既无棉花布匹,又无针线裁缝,如何制作出这许多棉被来?
没人提,也没人问。
因为自后金立国以来,向来如此。
没有吃,没有喝,那就去抢。
这一次出兵其实也是这样,后金携带的辎重也只堪堪抵得十余日功夫而已,其间缺额也照例如此处理。
“对了,如今军粮也不多了,安排士卒再趁机‘打点粮草’,以免军食不足。”阿济格又嘱咐了一句,这才如释重负道。
“行了,且散了吧。都安排好斥候、巡逻,以免为‘顺贼’所趁,明日再作计较。”
且不说,众人如何计较,且说那阿济格好容易安排完军务,早已经疲惫不堪。
莫要看他今年才三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之时。
但是他却是性子暴躁之人,不耐琐务。
今日指挥作战,勾心斗角。
看似不用上阵杀敌,其实却比上阵杀敌还要劳累三分。
他早累的筋疲力尽,草草吃了几口饭,喝了半坛烈酒,借着酒劲儿这才沉沉睡去。
阿济格觉得刚刚迷湖了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大呼小叫不止,不由翻身怒骂道:“直娘贼,哪个在此作死!”
“王......王爷,紧......紧急军情!”
“说!”阿济格听到这话,顿时觉醒了一大半,不由抑制着怒火,翻身坐起来喝了一声。
“是......奴才......奴才刚刚接到咱们旗奴才来报,在......在石岭关附近发现敌.....敌军,特意返回来汇报。”
“什么!”阿济格闻言不由心里一个咯噔,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传‘饶余贝勒’、额驸还有镶红旗都统过来,立刻陞堂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