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亲解毒之时,无论如何她都没有理由推却,缘笙谷也一定会用这个借口让她回去。
仇起现在回去她不放心,而京城这边还有很多事情丢不下,只能让仇起等一段时间看看。
“可是......”
盛浅予轻叹,拍拍仇起的肩膀,“师兄,大舅舅是外祖父的亲生儿子,就算发生什么事情,外祖父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杀了。所以,再等等吧。”
仇起脸上划过纠结,还是点头,“好。”
“啊!”
一声惨叫从牢房中传来,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牢中的桑玘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扭曲。
脸上表情已经狰狞不堪,皮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盛浅予知道那是皮下的骨头,看到这样的一幕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
渐渐的,桑玘几乎发不出声音,或者说,偶尔有嘎嘎的声音挤出来,是因为他的身体在变化,已经不由他自己控制。
又过了一会儿,桑玘脸上一个部位凸起,一块骨头要冲破皮肤出来,那个样子看着好像随时很崩出血一样。
盛浅予转头,有些看不下去了,转身,“师兄,我先出去了。”
仇起颔首,“好。”
盛浅予走出地牢,看着天上刺眼的阳光,也慢慢驱散了她身上和心底的寒意。
“鞭卓,庞炀那边怎么样了?”
“都在驿馆,没有任何异常。”
“给庞兰的迷迭烟用了吗?”
“暂时还没有。湛王那边防备的很厉害。”
“让人盯紧点吧,说不定缘笙谷的人会和他们联系。”
“是。”鞭卓应下,随着又道,“姑娘,您已经在这边呆好几日了,尚书府那边的药材昨日已经送到府中了,您看要不要回去一趟?”
盛浅予拧了拧眉,“这边的事情还毫无进展,我暂时不回,让人把药材送到别院来。另外,叮嘱弓持他们一声,一定守好廷煊,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姑娘放心吧,属下立刻传信。”
“嗯。”
接下来的日子,盛浅予就呆在别院中制药,研究那些人身上的毒。
那些呆呆愣愣的人脉象都是正常的,盛浅予不敢随便动,只给一男一女试着针灸过几次,但是都毫无效果。
另外五个狂躁的人盛浅予也把了脉,脉象混乱不安,每次把脉都不一样。
也试着灌下去好几种药,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最好的也只安静了几个时辰又变的狂躁。
大约三日后,那个女子身体消耗干净,死亡,四个依然狂躁的男子身体也是越来越虚弱。
盛浅予只能继续改进药方,尽量先让人安静下来,并且能够进食。
一边给唐渝薇制药,一边观察这些人的身体状况,时间也在忙忙碌碌中悄然划过。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同样是武试开始前的三日。
这边观察的人有些进展,四个男人从狂躁变的呆滞,能够正常用膳,正常去茅房。
另外就是,那对男孩的父母稍微有了些反应,偶尔会牵着两个男孩的手,眼底有泪花,是正常人的情绪,不再毫无感情。
盛浅予觉得有这样的变化应该是两个孩子的原因。
其他人没什么变化便暂且观察。
十五号,铺子开门的日子,盛浅予暂时放下这边的事情去了铺子。
二楼包厢中,最近一直睡眠不足的盛浅予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休息,听着楼下传来的喧闹声,脑中则是想着要如何让别院里的人恢复正常。
有亲人在身边可能会唤醒一部分人的理智,那,那些没有亲人的人呢?总不能一直这样活着。
“姑娘,任小姐上来了,说是找您。”
盛浅予睁开眼睛,“让她上来吧。”
任欣懿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真武会女子比赛结果如何?”
“由于姑娘的退出,作诗那一轮又给任小姐加上了成绩,总体上,任小姐拿了第一。”
闻言,盛浅予忍不住一笑,“幸好当初没答应另外一条。我这折腾了一段时间,有这么个完美的结果也不错。”
当当当......
“开门吧。”
“是。”
房门打开,任欣懿进门,还是如以往那边的规规矩矩,先对盛浅予屈膝行礼。
“见过郡主。”
盛浅予下了软榻,“任小姐别客气,坐吧。”
任欣懿站起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郡主,今日过来是想求您件事。”
“什么事?”
“臣女即将回惠州,想找郡主多买一些乳霜,希望盛郡主能够卖给我。”
盛浅予惊讶了一下,“要回惠州?为何不留在京城?”
任欣懿摇头,“郡主,这一次打赌,臣女输的心服口服,臣女觉得,留在京城和郡主,和世子爷时不时见到的话会有些不好。所以,还是回惠州最好。”
“那你想留在京城吗?”
盛浅予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若是因为她和容逸,任欣懿大可不必离开。
任欣懿摇头,“自然不想离开,臣女的父母亲人都在这里,我也希望多陪伴他们一些时间。”
“那就别走了,我过段时间大约会离京,你平日里也几乎不出门,见面的机会估计很少很少。”
“那,郡主不担心臣女会趁着郡主不在的时候接近世子爷吗?”任欣懿一脸认真的看着盛浅予问道。
盛浅予听言轻笑着摇头,“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盛浅予说的很随意,但也同样的真城。
这么段时间下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任欣懿是什么样的人。
听盛浅予这么说,任欣懿笑的格外的开心,看着盛浅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
“郡主这么说,那郡主不在的时候,我替郡主看着世子爷。”
“好~”
两人说笑着,好像一下自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姑娘,出事了!”一个护卫匆匆进来,连敲门的动作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