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力钦与舒晴依靠在墙面上,扈力钦静静地讲述着当时的惊险奇遇。
舒晴也使劲地回想着那意识模糊的记忆,仿佛还记得当时扈力钦横抱着自己,用双腿猛蹬,艰难地游到了井口与碧湖相连的湖底。
扈力钦怀里昏昏沉沉的舒晴柳眉紧锁,许是因为自己昏迷而无法换气呼吸,竟然出现了呼气急促的情况。
情急之下的扈力钦用口覆在舒晴的樱口上,为她渡了长长的气息,才让舒晴恢复了正常的吐纳。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肩上血孔处竟然露出一只蛊虫的两只脚,扈力钦用手劲扯断了蛊虫的残肢,却也没有将蛊虫攥出,结果只能咬破嘴唇以血诱虫,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无奈之下,扈力钦发现湖底深处竟然斜躺着一尊英俊男子的白玉雕像,雕像底座与之分离,这让扈力钦极为不解。
灵机一动的扈力钦一手搂着昏迷的舒晴,一手借着琅琊仙刀的威力与体内上善灵力合力将白玉雕像扶正到底座。
“哗啦”一声,扈力钦所处的位置的海草珊瑚石竟然挪位,出现一个幽深莫测的金色漩涡,直接将两人吸附进去。
一个短暂的甬道滑行后,两人来到了如今的地宫密室内。
地宫里的陈设很简单,如死人的墓寝,除了方寸之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瓷器贡品供奉在高台上,还不乏长明灯盏、石桌石椅,仿佛这里是地宫的前室。
在舒晴自己的回想与扈力钦的讲述结合下,她意识到了自己与扈力钦还因为渡气吐纳而发生了进一步的肌肤之亲,她轻轻抚着双唇,若有所思的样子令扈力钦恍然大悟。
“我佛说救人自然要舍得,想必如果佛祖为了救人也会出卖色相吧,可那时我只想你好好的”情急之下令一直很有逻辑的扈力钦说话开始语无伦次,但一句动情的话语,直接表明心中情意。
舒晴对扈力钦所言何尝不会为之所动,但细细思量之下,不由感慨道:“是啊,师傅为了葛胤师兄可以舍弃自己的七十年修为,若当时有难的是你,我也会舍弃所有的一切,色相为空,却总是执念守护,这也许是我不够坦然。”
此言让扈力钦感同身受,想到了为自己牺牲的慕容秋水,原本拉近两人距离的情愫又被什么揪住似得,不敢释怀也不能释怀。
舒晴望着这个所处的地宫想到了以往与扈力钦一起走过的地灵窟与华严塔,都是密闭的空间和未知的机关,可即便如此,只要有身边这个炭灰青年,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怦然心动在等着自己。
“我想这里是梵姝水筑下面的乾坤水墓地宫,曾经听师傅提起,我派创派祖师婆婆杜梵音深爱逍遥门乾坤真人,后来因为乾坤真人一心求道,自己才建立这梵音宫,但始终难以忘怀旧爱,等到自己百岁大限之时,为了让乾坤真人葬于自己身侧,她举全宫之力配合凡间能工巧匠结合水火五行相融之理,在碧湖湖底修建水墓,水墓墓口是一尊乾坤真人年轻时的塑像,你定是对真人的崇敬之心,
才有意将真人塑像归位,机缘巧合进入这墓口,此事乃宫中绝密,仅以世代宫主口口相传。”舒晴侃侃而谈,清眸流转间无不体现着对扈力钦的信任。
扈力钦见她如此信任自己,心中暗暗感动,不禁动容道:“舒晴儿你放心,此事扈力钦决计不会告知第三个人。”顿了顿,续道:“杜梵音真乃用情至深的奇女子,为乾坤子建立梵音,也因为不舍在这里修了乾坤子的陵墓,许是想与他长眠于此。”
舒晴听到扈力钦唤自己“晴儿”,莫名感到心中蜜汁横流,可一提到他的后话,黯然道:“是啊,可惜事与愿违,乾坤真人向道之心何其坚定,不愿意将身后之事留给梵音宫,这也彻底断了祖师婆婆的念想,祖师婆婆一气之下把所有关于乾坤真人的物件放到水墓里,水墓就成了乾坤真人的衣冠冢,祖师婆婆还特意给自己修了一个火墓,一直希望水火相融的祖师婆婆最终还是让两个坟墓建得水火难容,祖师婆婆的火墓葬于梵心崖洞府里面,那是别有洞天,也是梵音宫的禁地,由于祖师婆婆生前所设的结界复杂,净火教的高手即便有通天本领也破解不了。”
扈力钦忧虑道:“如今唐柯被净火教教主欧阳御阗的死灵所附身,他可以同时施展欧阳御阗当年不可一世的绝学「虚空藏金刚指」和「悉地摩诃九乘真经」,且修为深不可测,就算你我合力都难以与之匹敌,即便出去也是九死一生,不如等待逍遥门的除魔灭火盟支援,希望贯亭与萧倾城可以安然无恙。”
舒晴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仔细观察四周环境,发现正中央有一道墙体挂着一幅发黄的画像,那画像上画着一座没有山峰的山,山下有一条河,可这河水竟然是干的,三两只河虾因为河水枯竭而躺在岸边,天空中画着雷电与一朵朵簌簌而下的雪花,这画中景象参照物何其古怪复杂,让舒晴与扈力钦纷纷陷入了沉思。
扈力钦将那幅画举起,发现后面的一堵白墙上竟然刻着一个大大的“邪”字。
“邪”
舒晴不明其意地喃喃念着这个邪字,她兀自紧了紧手中的梵姝神剑,隐约觉得这墙体后面藏有什么古怪的邪祟。
扈力钦心下一咯噔,彻底恍然大悟,道:“不,这不是邪魔之邪,而是上邪之邪。”他指了指那幅奇怪的工笔画,耐心地解释道:“这画里的山是没有棱角没有山峰的,河水枯竭,天气极端,有雷雨雪花”
一幅画中藏着一往情深的乾坤,被这两人同时看穿。
两人不经意间想到了一首名为《上邪》的千古情诗,纷纷四目相视,会心一笑,颇为默契地异口同声诵出: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