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与歌儿他们会叫爷爷和娘了,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娘亲为了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曦儿你放心,两个孩子爹会好生照料,狄印那小子已经走了两年,没有任何消息。你别怪爹,当年爹真的是气糊涂了,才骂他,没想到那小子还使性子,这一走连人影都摸不着。”
面露愧疚的萧雁枳用委屈的口吻向着墓碑倾诉着,回想起两年前在紫薇园发生的场景。
翻新的泥土,刚立得墓碑,眼看着萧戊曦的棺椁要被四名力士扛到墓坑内,皮肤黝黑的壮实青年激动地冲上前来,阻止道:“不可以,萧席主,曦儿是我狄印的妻子,她不该葬在紫薇园中,我要带她回流水镇”
沉浸在丧女之痛的萧雁枳对狄印心怀怨怼,嗔道:“妻子你可有父母之命可有媒妁之言她从来都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萧某人是看在两个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的面上,才允许你护送灵柩入剑尊门,但不能表示我接受你这个女婿,如今你没有保护好我女儿,让我女儿不幸早逝,这笔债我做父亲的还没与你算,你却在此胡搅蛮缠”
他重重横臂一推,将狄印强行推到一边,冷笑道:“呵呵,带到流水镇,你个乡野村夫,家中有几亩地,可有祖墓?可有宗祠?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
狄印深知萧雁枳一直以来都瞧不起自己,原来他是为了不让萧戊曦为难,而处处礼让,如今这般当面羞辱,犹如火上浇油致使他不甘隐忍彻底爆发,他截口道:“够了,我狄印是无能是没有用,家里只有一亩三分地,没有祖墓没有宗祠,是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但我会向你们所有人证明,我狄印不是孬种,我会让那些有份谋害曦儿的人付出惨痛代价。”桀骜的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殊不知他心中暗暗发誓道:“曦儿,你爹说得对,我现在是一无所有,只能委屈你留在此处,至少在这里,每天都有人陪你说话,你孤单不寂寞,还可以听到两个娃娃的哭闹声。但是,终有一日阿印会带你回家,回到属于我们的家。”
墓碑新立两载,始终未见那壮实青年归来。
萧雁枳身后挺立着刚满而立之年、清俊儒雅的灰白青年,眉眼间晕染着淡淡忧愁,他幽幽道:“雁枳叔父,你不必自责,狄印他深爱着曦儿妹妹,他断然不会有事只是当时也怪我,没有阻止曦儿做弃母保子的决定”
“贯亭,你不是有阻止吗?只是曦儿一意孤行,我们又如何能拗得过母爱泛滥的曦儿。”
葛胤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位紫袍青年,他上唇蓄着两撇短须,为英俊的脸庞平添了一丝沉稳。
这不禁让葛胤翻出脑海里的记忆。
木屋外,双目尽赤的壮实青年声嘶力竭地哭嚎道:“曦儿,我不允许你死,不允许你抛弃我,我不要那孩儿,我只要你,求求你了,不要为了那孩子离开我好吗?我他妈的和这孩子连面都没见过,你这样对我真的好残忍,没有经过我同意瞒骗我,我不怪你,就求你不要舍弃我”
束手无策的葛胤呆立一旁,暗暗自责道:“是啊,推己及人,若躺在里面的是苋儿,那我是不是该崩溃,作为阿印兄弟的我,怎能忍心让阿印遭受这般摧骨灼心之痛?”
在他彷徨自责之际,一声孩童哭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让跪在地上无助的狄印浑身一震,如一只猛虎直接扑向木屋,葛胤手心顷刻间凝聚起一团祥和而无形的灵力,顺着狄印撞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抢先撞开那两扇将一对爱侣生生阻隔开的木门。
葛胤眉宇间的自责与怅惘释然挥散而去,望着那奋不顾身扑向爱人的背影,他慨然一笑。
这细微的动作与神情早被一旁的英俊青年看在眼里,哪怕时过境迁,仍然记忆犹新。
萧雁枳略显艰难地站起身来,摇首道:“不怪你,曦儿这孩子有想法惯了,否则怎么就不听她亲爹的劝,非要在即将临盆之际特意赶到普什宗看望她师傅呢,惯坏了,嗯,对,孩子不能惯。”
两年时光让他瞬间老了好几岁,两鬓青丝早已发白,自问自答的他像是笃定着什么,哪怕眼眶润湿却仍然面带暖暖笑容,加快脚步,着急回去见谁似得。
单薄的背影搭配着火急火燎的步伐,令人望之不禁嘘唏不已。
“贯亭,你今年三十而立了,是时候接管剑尊门任副门主一职,分担你萧夫子的琐事。”英俊青年拍打着葛胤肩头,满眼期许地望着他,道。
葛胤哂道:“大哥,看来你这两年忙于灭火盟诸事,许久没有回来,不知门中之事,早在两年前我便是门内副门主,全面掌管八席,希望养精蓄锐,可以协助大哥,帮到初任逍遥门门主的麟仙师傅,而立之年是人生的分水岭,于我而言,是要激励我努力成为一个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相助,靠着自己的力量撑起剑尊门这一片天,成为真正顶天立地、不惧邪魔,不怕磨难一人而立、家人大安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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