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吾也拧眉深思,但知现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面色凝重地朝花一荻道:“不管真相到底如何,你和秦少喧到底是谁的孩子,今夜你坏了贤王的事,就不能再留在南旭了,送亲队已于一月前离开南旭,你不能一直以欣赏南旭美景为由留在这里,虽今夜你只身前来装作不小心坏事,但难保贤王不会重责甚至牵连镜花坊的坊众,你现在就传信给北赤镜花坊的坊众,带着京城镜花坊分舵的坊众离开北赤和南旭,越快越好!”
花一荻早已想到沈允吾所担心之事,“镜花坊的坊众皆被我调离南旭和北赤,现只有我一人在南旭,我不会走。”
沈允吾听花一荻这么说,便明白花一荻是打定了主意,不由语调拔高,“不走?不走你是想死在这里,就算你武功高强,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能扭转乾坤,你信不信不需片刻我的陪嫁丫鬟就会已担心我的安危冲进这里,随意寻个借口将你就地处决,到时你与她们交起手来,惹得这府中的人也全数出动,我是帮着你对付我的陪嫁丫鬟,还是帮着我的陪嫁丫鬟对付你?”
花一荻态度坚决,“郡主,我娘已离我而去,这世上与我有关的仅剩下镇国大将军府了,我这一生什么都可不在意,唯情不可弃,无论如何我都要保秦啸无虞!”
沈允吾无奈高喊,“花一荻!”
花一荻神色决然,大有慷慨赴死之意。
“你!”沈允吾被堵得说不出话,听远处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看了看门外,又瞧了一眼花一荻,无可奈何的妥协道:“罢了,我答应你,今夜我会暂时帮你与丫鬟们周旋,你先站到我身后来。”
花一荻恍惚怔神,难以置信,“郡主……”
沈允吾催促道:“还不快站到我身后来。”
花一荻愣了一瞬,犹豫着朝沈允吾的身后走去。
沈允吾的目光似在向门口张望,却在花一荻插过她的肩毫无防备之时,忽地扣转花一荻的肩,拔出头上的孔雀镶翠流苏金簪,猛地插入了花一荻的心口旁。
“呃……”花一荻双目陡睁,闷哼着向后倒退。
这时冲进客厅的陪嫁丫鬟们瞧见这一幕,纷纷惊得瞪大了眼。
沈允吾面色冷肃道:“花一荻坏了今夜的事,已被我严惩,立刻将他赶回北赤,无我的命令不得再回南旭!”
站在一众丫鬟前,年长些的丫鬟见花一荻仍有口气,觉得沈允吾处罚过轻,不由抱拳道:“郡主,他坏了王爷的大事,仅仅一簪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沈允吾道:“镜花坊收集天下情报,留着他对我们还有用,再说他现仍身负北赤官职,忽然暴毙会徒增怀疑。”
“这……”年长的丫鬟仍有疑虑。
“怎么,现在不愿再听我的话了?”沈允吾眼神一粒,猛地出手扣住年长的丫鬟的脖子,声音发寒道:“就算今夜事败,但我仍主理南旭之事,违抗我之令便是违抗王爷之令,违令者格杀勿论!”
丫鬟顿感脖子似被铁拳收紧,呼吸逐渐困难,痛苦地睁大了眼,勉强从唇间溢出几个字,“属下不敢!”
沈允吾这才一把将年长的丫鬟丢在地上,目光凌厉地扫过厅内的陪嫁丫鬟们,“我身旁留不得违令之人,还不把花一荻带出去!”
陪嫁丫鬟们皆被沈允吾展现出的狠绝震慑,麻利地上前架起了摇摇欲坠的花一荻。
花一荻明白沈允吾将他带入府内,是存着劝说不行就强行带他离开的心思,伸手想去拉沈允吾的衣袖。
然而沈允吾面无表情地避开了花一荻的触碰,任由陪嫁丫鬟们将花一荻带出了客厅。
花一荻,你可别怨我,贤王既能几日内召集几十名黑衣人,就说明京城中不止有她这一支人手,即使你今夜能安然回到馆舍,也一样难逃一死,让你离开南旭,才是解决危险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