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的爹娘是谁,在老杨家也没人提。
有一回她实在忍不住,私下里跟杨永智那问了一下,问福儿是不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儿?
杨永智只告诉她,福儿是老杨家的亲孙子,是已故二叔的儿子。
赵柳儿就更诧异了。
既然同为已故二叔留下的儿子,那为啥大家伙儿提到二房的子嗣,只说兰丫头和柏小子,却从不提福儿?
兰丫头这个做姐姐的,对柏小子那是千依百顺的好,对福儿却从不正眼相看。
家里的这些孩子们,也从不跟福儿在一块儿玩耍。
福儿永远都只是孤孤单单的跟着大妈金氏,都六岁多快要七岁了,也没有人提及要送他去学堂蒙学。
而家里不管是比他大的柏小子,小安,还有大宝,
还是比他小的大白,小黑,大志,
乃至骆宝宝和绵绵,绣绣这些女孩子,过完年都要送去家里的学堂认字,
却偏偏没有一个人提出要送福儿去上学。
大家伙儿都自主的选择无视福儿的存在,似乎,只要金氏给他一口吃的,一件穿的,不让他饿死冻死就行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赵柳儿后来又问了杨永智。
从来对她啥都不隐瞒的杨永智,却破天荒的凶了她,不准她再问。
这是老杨家的一个禁忌吗?赵柳儿于是再也不敢再问了。
这会子,她竖起双耳在那继续听。
床上,谭氏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道:“搞了半天,原来是那个娼、妇阴魂不散啊?”
“活着就不是个好东西,坏事做尽,死了还不消停?”
“她还敢上来找咱老杨家的麻烦?不让她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老太婆我就不姓谭!”谭氏怒道。
屋子里其他人一个个面色凝重,都沉默不语。
杨华梅失声痛哭起来。
“天哪,我家栓子被她缠上了,那这下完蛋了!”她道。
“她是被我们二哥错手给杀了,这怨气,肯定是不消的,这趟缠上栓子,十有八九是要找咱老杨家寻仇啊!”
“天哪,她附谁身上不好?偏生要附在我家栓子身上?我家栓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啊,这一趟大半条命都去了啊,咋办啊!”
这边,刘氏道:“人身上有阳火,阳火旺盛的人,鬼魂啥的不敢靠近。”
“你看棠伢子他们,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那鬼魂肯定看了就绕道走啊。”
“你看永仙,念书人,身上有浩然正气,即便每天往返山腰和村里,那鬼魂也不敢靠近。”
“你再看你家栓子,要身体没身体,要正气没正气,病恹恹的,阳虚,那阳火就弱,这一弱啊,邪祟之物就喜欢沾惹。”刘氏道。
杨华梅听得傻了眼,完事了捂着脸哭。
“这可咋办啊?呜呜呜……”
屋里的人听到杨华梅的哭声,也都很无助。
这玩意儿,邪乎啊。
它可不像是身上长了个脓包啥的,直接戳破挤了就没事了。
这玩意儿,虚无缥缈的,看不见摸不着,可却又偏生存在,就好像一拳头砸在绣花枕头上,确实让人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