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我恶意去揣测大堂哥,只是鉴于他从前那些年的行径,实在是不太敢全信。”
杨若晴跟杨华忠这开门见山道。
“这里面该不会有啥猫腻吧?不会又是给大家伙儿画了章大饼?”她问。
“晴儿,不瞒你说,这事儿我也琢磨过,不仅我这么猜,几位村老也都是这么想的,可永仙掏出来的那张银票是真的啊!”杨华忠又道。
杨若晴睁大了眼。
连银票都掏出来了?诚意这么足?
杨华忠接着道:“这趟他不仅要修路,还要给村民们修桥。”
“就在咱村后那河上,他打算修一座石拱桥,好方便孩子们去学堂念书。”
杨若晴只觉得这震惊是一波接一波。
“大堂哥他这趟回来为乡亲们做这么多事,散出去这么多钱,他的目的是啥?”她问。
作为一个商人,既然能赚到那么多钱,那他就会更加看重钱。
每一两银子的付出都要有意义才对。
杨华忠愣了下,“我也在琢磨这事儿,可问了他,他却说没有目的,不图回报,就想在自己赚了钱后给乡亲们谋点福利,回馈大家。”
杨若晴再次沉默,半响后道:“倘若大堂哥当真言行一致,那从此后我便对他刮目。”
杨华忠身为里正,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为乡亲们谋福利的好事了,整个人显得有些兴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回的事情咱拭目以待,但愿永仙真的能通过做这些好事来让大家对他改观!”
……
夜里大家伙儿一起去村里长根家吃饭,打从村口老枫树底下经过的时候,看到高高的戏台子上面锣鼓喧天,咿咿呀呀唱得好不热闹。
戏台子下面好几个摊位都在滋滋啦啦炸油条麻花,五十岁年纪的老头老太端着小木扎排着队候着吃免费的。
这些人大多不是自己吃,而是弄来给家里的小孙子小孙女们打牙祭。
这一路上杨若晴听到最多的就是村民们对杨永仙的夸赞。
“我大哥从前做那么多奇葩事儿,成了十里八村的笑柄,这会子赚了钱回来做点善事,之前的名声全洗白了,哎,这银子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在去长根家的路上,杨若晴故意落后了几步,压低声跟骆风棠这感慨。
骆风棠将视线从戏台子那边收回来,抬手揉了揉杨若晴的头发,笑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若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成为一个心怀善念的大商人,对大家来说是好事。”
杨若晴点点头,“嗯,是的,但愿他是真的从善了吧!”
二月中旬,早已立春,但是这夜里依旧倒春寒。
可是,戏台子前的热闹喧嚣,却驱赶了春寒。
老杨头被余兴奎推着坐到了戏台子上面帷幕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跟那些拉二胡拨丝竹管弦的伶人坐在一块儿。
老汉睥睨着戏台子底下黑压压的人群,看着一颗颗脑袋起起伏伏,心里那个得意劲儿简直没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