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谭氏的脾气，自己只要开口，待会‘病秧子’‘短命鬼’‘老王家没一个好东西’这些称谓就要出来了。</p>
这些称谓如果一开始是故意骂的，带着攻击的目的，那么到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些称谓早已演变成丈母娘的口头禅，张口就来，不带任何情绪。</p>
所以王栓子还是识趣的沉默着。</p>
杨华洲看到谭氏和杨华梅头挨着头，手握着手，娘俩个都泪眼汪汪的，不由得想笑。</p>
“娘，梅儿，你说你们女人咋就这么多愁善感呢？”</p>
“压岁钱本来是件欢喜的事儿，可这搞得跟啥似的……”</p>
“如丧考妣！”</p>
念了十多年书的小黑这时候突然灵感咋现，猛地吐出一词来。</p>
杨华洲错愕的瞪大眼，瞅着小黑。</p>
“黑小子还咬文嚼字了？那是啥……啥意思啊？”</p>
谭氏也抬起头望着小黑。</p>
杨华梅也欣慰的看向小黑，没听错吧？五哥表达不出来的意思，我家小黑竟然说出来了？而且还那么文绉绉的，出口成章啊。</p>
“小黑，你刚才那话啥意思啊？”杨华梅也问，眼神中亮起一丝光芒，甚至还带着鼓励。</p>
小黑自己也很得意，摇头晃脑的正要出声，王栓子突然黑着脸打断了他。</p>
“行了行了，别说了，吃你的东西去吧！”</p>
王栓子摆摆手，神色很不好看。</p>
谭氏满脸疑惑。</p>
杨华梅却不乐意，“栓子，你别这样，难得小黑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来……”</p>
念书那么多年，就没听他摇头晃脑的说过书本上的东西呢，今个好不容易说一回还要被打断，栓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p>
“梅儿你不懂，那不是啥好词儿，这小子书都念到狗屁股里去了！”王栓子朝杨华梅这压低声说。</p>
“啊？”</p>
杨华梅还是一脸懵逼。</p>
谭氏左瞅瞅，右看看，“到底是啥意思吗？一个个搞得那么神经兮兮的作甚！”</p>
“娘，我跟你说吧。”</p>
杨华洲凑近谭氏耳边嘀咕了两句。</p>
“呸！”</p>
谭氏的脸色瞬间变了，照着小黑站着的那边狠狠啐了一口。</p>
“扯几把蛋，啥玩意儿，书都白念了。”</p>
杨华梅看到谭氏的反应，也猜到了什么，她不再追问小黑了，眼中的光亮再次熄灭下去，整个人仿佛抽空了力气的坐在那儿，垂头丧气。</p>
杨华洲走过去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去找你大宝表哥耍吧，他在院子里铲雪呢！”</p>
“对对，小黑，你先前不是说冷吗？去帮你大宝表哥一块儿铲雪。”</p>
王栓子立马吩咐小黑? 活动活动，手脚自然就暖和了。</p>
小黑的脑袋摇得跟波澜股似的? 连着腮帮子上的肥肉都晃出了虚影。</p>
“我不干，铲雪不好玩? 还累死了。”</p>
“你个兔崽子?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到底要干嘛？”杨华梅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问。</p>
小黑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瞪圆了眼睛嬉皮笑脸的对杨华洲那央求：“五舅，你家有炮仗不？我要放炮仗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