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用力点头，握住红梅的手狠狠亲了一口。</p>
“那你先待着，我还得去堂屋敬酒，不然他们得说，完事了我再来陪你！”</p>
“好，你去吧，我的小小新郎官。”</p>
这话，大白不爱听了，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俯身抱住红梅，贴着她耳朵咬牙切齿说：“再敢说我小，明年再让你怀上，看你怕不怕！”</p>
吃过晌午饭，为了增添一点老王家办喜事的热闹气氛，杨华忠他们故意在老王家逗留了一阵。</p>
大白的几个堂哥喝了点酒，年轻人喝了酒就喜欢打会牌，于是拉开桌子坐了四方，王洪全和王洪涛他们捧着茶碗或旱烟杆子或坐或站着看牌。</p>
一时间堂屋还蛮是热闹，真添了几分办喜事的人家该有的气氛。</p>
作为新郎官的大白很会来事儿，基本上都在堂屋里笑呵呵伺候着大伙儿。</p>
不时的续茶抓瓜子，赶上谁要去茅厕小解，他还能上去帮人摸几把牌。</p>
谭氏也没走，跟杨华梅在西屋里喝茶，母女俩说点贴心话。</p>
屋门虚掩着，堂屋里男人们的笑声不时传进西屋。</p>
杨华梅听在耳中，不由想起多年前自己刚嫁到老王家时的场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晃眼却已过数年。</p>
当初陪在身边，还被自己百般嫌弃挑剔的那个新郎官，都已经不在人世。</p>
当穿着一身新郎喜服的大白进来给谭氏送点心，那眉眼跟王栓子很是相似，记忆跟现实交替重复，杨华梅恍恍惚惚，明明脸上带着笑，可眼角却淌出泪来。</p>
“娘，你咋哭了呢？大喜的日子，娘你可不能哭啊！“</p>
大白站在杨华梅跟前，微微俯身，轻言细语的哄劝着。</p>
杨华梅还没来得及出声，一旁的谭氏哼哼着说：“你娘是担心，怕你娶了媳妇忘了娘。“</p>
大白愣了下，随即挺直了腰板沉下声来正色道：“娘，儿子不是那种人，儿子成了亲，往后只会多一个媳妇儿一块儿孝顺您！“</p>
杨华梅含着泪点头。</p>
谭氏又哼哼了声，“这会子说得好听，谁晓得到时候变不变卦呢？哪个男人受得了枕边风啊！“</p>
杨华梅望向谭氏，想叫娘在大喜的日子就别说那些敲打的话了。</p>
突然，大白噗通一声跪在她跟前，举着两根手指头发誓：“娘，儿子在这儿立下誓言，将来要是……“</p>
“别，别瞎发誓！“</p>
杨华梅神色变了，扑上前去一把捂住大白的嘴。</p>
她惊恐的望了眼屋顶的樑木，“顶头三尺有神明，誓言可不能张口就来啊！“</p>
大白说：“娘，那你信我吗？“</p>
杨华梅连连点头，“你是娘生的，娘不信你信哪个？“</p>
大白又望向谭氏。</p>
谭氏把脸扭到一边去，但好歹没再说'敲打'的话了。</p>
杨华梅把大白从地上拉起来，弯腰拍着他喜服上的灰。</p>
“今个是你成亲的好日子，娘是高兴才落泪的，你甭多想，啊，高高兴兴的，去外头招呼客人，啊……“</p>
大白离开后，杨华梅把目光落在谭氏身上，抿着唇，沉下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