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周六。</p>
渡边彻夜宿千代田回来，在公寓一楼的会客厅，遇上了正准备外出的小泉青奈。</p>
“小泉老师，早上好。”</p>
“早上好。”小泉青奈已经没了昨天看电影的尴尬，“刚晨练回来吗？”</p>
渡边彻沉默了两秒，点头：“嗯，晨练回来。”</p>
说完，他略有些好奇地问：“老师怎么一个人？晃子老师和宫崎老师呢？”</p>
只要是出门，三位女教师几乎都是一起。</p>
“她们今天休息，还在睡觉。我要去学校为明天的入学考试布置考场。”小泉青奈解释。</p>
“怪不得她们年收入600万円，老师您一千万円了。”</p>
小泉青奈笑起来：“干这种苦力活可没有多少奖金，全靠渡边你的全国第一啊。”</p>
“不不不。”渡边彻浮夸地谦虚道，“我能拿到第一，也是老师您教的好。”</p>
“你英语一直满分，我可没教你呢。”</p>
“老师您长这么好看，想着能看到您，我冬天早上起床上学都有动力了。”</p>
“你的意思是，我作为老师，只有长得好看这个优点吗？”小泉青奈故意紧绷着脸。</p>
“对啊，所以我最喜欢小泉老师您了。”</p>
这句话是渡边彻的口头禅，小泉青奈听过很多次。</p>
原本应该习以为常，但昨晚电影师生那些暧昧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让她脸色微红。</p>
“别胡说。”她训斥道。</p>
语气简直就是撒娇的女朋友。</p>
小泉青奈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把包的肩带往上挪了挪，转移话题道：</p>
“你今天没事，要不要来帮忙？”</p>
“可以是可以，多少钱一个小时？”</p>
两人一起朝公寓的停车场走去。</p>
“要收钱啊？”小泉青奈笑着问。</p>
“这是当然啦，顺带一提，今年不同往年，最低时薪上涨到了985円。”</p>
“好贵。”</p>
“小泉小姐，您是年薪千万的新宿区富婆，就不要和辛苦兼职的学生讲价了吧，咱都上门服务了。”</p>
“上门服务？你做的什么兼职啊？不学好。”</p>
“我说的是搬家公司。”</p>
两人坐上车，系上安全带，朝神川高中驶去。</p>
挡风玻璃前的天空一片蔚蓝，阳光灿烂得不像话。</p>
小泉青奈开车时，神情专注，时刻关注左右。</p>
渡边彻双手放在脑后，玻璃挡住寒风，冬天的阳光就让他昏昏欲睡。</p>
车内放着音乐。</p>
渡边彻一直没问小泉青奈这首歌的歌名，又因为当时太阳太惬意，只凭听一遍记住的歌词，也很零散了。</p>
「还有那放学后常去的小店，每每光顾的点心屋」</p>
「还有不绝于耳的唠叨，被责备的早晨」</p>
「不觉中，时光流逝，今天已是毕业的日子」</p>
只记得这几句。</p>
到了学校，下了车，远处平时排满自行车的学生停车场，空空荡荡只有了两三辆。</p>
车少，校内人却不少。</p>
各个学校、穿各种制服的三年级初中生，今天来参观考场。</p>
面相稚嫩，兴奋、期待、焦虑。</p>
渡边彻望着这些人，明明和高一只隔了一个学年，她们看上去却年轻很多。</p>
没有说清野凛和九条美姬老的意思，是这些初中生太小，渡边彻也不是亨伯特，对十二岁的洛丽塔没兴趣。</p>
“去年的今天，渡边你也在人群里呢。”小泉青奈笑着说。</p>
“嗯。”渡边彻点点头。</p>
那是他第一次来东京，如今一年过去了，他还没有成为东京帅哥。</p>
每天过着在人类观察部，和两位美少女勾心斗角的日子。</p>
师生两人踱步去教学楼，进了教师办公室。</p>
周六的办公室，只有三班的历史老师，他在吩咐两名三班的学生做事。</p>
小泉青奈给办公桌上的多肉浇水时，渡边彻看了那边一眼，两名学生是三班那对黑板擦情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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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假装帮忙，其实是来学校约会的吧？</p>
小泉青奈和渡边彻分工，她自己去检查考场。</p>
课桌在周五放学时，已经让学生布置好，她需要再检查一遍：位置摆放是否正确、是否有课本遗留等等。</p>
渡边彻去校内各处设置路标。</p>
接下来出场的这位人物，尽管无关紧要，但因为她，让渡边彻和清野凛的高中生活更加有意思了一些，所以，还是稍稍隆重地介绍一下她的出场吧。</p>
当时渡边彻把‘禁止进入’的路标，放在了社团大楼前，正走在社团大楼与教学楼之间的回廊上。</p>
有个娇小、苗条、短发、穿白色水手服的可爱少女，穿着小皮鞋，脚步轻快地从他身旁走过。</p>
“前辈！”</p>
手拿‘F考场’路标的渡边彻，没有停下脚步。</p>
从来没有人喊他前辈。</p>
来东京之前，就连一年级的妹妹都叫他阿彻。</p>
如果当时她喊的是帅哥，渡边彻会第一时间停下来，看是否在喊他——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p>
“渡边前辈！”</p>
这次，渡边彻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p>
明明只需要走两步，短发少女却用跑的过来。</p>
“渡边前辈！是我！是我啊！”</p>
“‘我’？我是谁？”</p>
“耿鬼desu！”少女穿着小皮鞋的右脚脚尖翘起，脚后跟着地，上半身微微前倾，右手在右眼上比划了一个剪刀手。</p>
“我喜欢沙奈朵，谢谢，再见。”渡边彻转身。</p>
“等一下！请等一下！”少女跑着绕到渡边彻前面，“前辈，我是堀北真衣啊！”</p>
“坂本真衣？”</p>
“堀北真衣！”</p>
“堀北真希？”</p>
“虽然将来做艺人也不错，但我是堀北真衣。”</p>
“抱歉，我不认识叫堀北真衣的人。”</p>
“怎么会！”堀北真衣下意识说了一句，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愣了下，“差点忘了，前辈还不认识我。”</p>
“未来人？”</p>
“超能力者desu！”</p>
“抱歉，我对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统统不感兴趣，只喜欢普通人。”渡边彻迈开步子。</p>
堀北真衣连忙跟上，像是麻雀似围着渡边彻。</p>
“渡边前辈，我是你的超级粉丝！”</p>
“我没有粉丝。”</p>
“前辈你不知道吗？你有很多很多粉丝！大家从各个渠道关注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看了前辈的吹奏乐比赛，被前辈吸引了！”</p>
“你好吵啊。”</p>
“我妈妈也这么说我，诶嘿~”</p>
诶嘿你个......</p>
算了，渡边彻下定决心不说脏话——尽管只是吐槽，应该不算骂人。</p>
“前辈，我是因为你，才考神川高中的哦！”</p>
“没必要。”</p>
“前辈，吹奏部的氛围好不好？会不会欺负新人？”</p>
“会。”</p>
“真的吗？那前辈一定会保护我吧？”</p>
“我就是欺负人的那个。”</p>
“是因为前辈水平太高，所以对部员很苛刻？嗯嗯，没关系，别看真衣酱我身体小，但意志力超级坚定呢！前辈，请尽情训练我吧！”</p>
“堀北真希同学……”</p>
“堀北真衣dseu！”东条真衣再次自我介绍，“前辈叫我真衣就可以！”</p>
“我已经退出吹奏部了。”</p>
“诶——为什么？！”</p>
两人脚步不停，渡边彻走一步，少女要走两到三步。</p>
“今年过年，我的摩托车被嫉妒我才能的家伙做了手脚，卷入一场事故中，我左手因此负伤，作为双簧管乐手的梦想破灭了。”</p>
堀北真衣吓得停住脚步，随后意识到被骗了，又立马跟上。</p>
“简直和海堂直也一样！前辈，我会替你报仇的！”她嘴里叽叽喳喳，活泼得像一只小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