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岚整个人都快要僵硬了,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来回答他。
可比徽朝的皇宫好看?这话中的意思,难不成,他已然知道她的身份?要不然怎么就会问她,来和徽朝的皇宫相比呢?
“这两处,各有千秋,这阁楼间修建的富丽堂皇,却是别出心裁,上面用的夜明珠来进行点缀,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美感,如在浩渺星辰之下。”白羽岚眼中闪烁着的,便是这整片头顶上的夜明珠,所映射出来的光芒。
“而徽朝的皇宫,与大多数皇宫相似,都是修缮的富丽堂皇,说到底,这些皇宫,也大同小异的,而徽朝的皇宫却又从中独辟蹊径,修建了许多新奇的东西,自然也是美的。”
她身后的那人自然是将这番话给听得一清二楚的,祁连煜缓步走到她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想到,姑娘还这么有见解。”
“但是姑娘怎么就对徽朝的皇宫那么熟悉呢?恐怕整个徽朝,也没多少人能这么清楚宫内的构造吧。”祁连煜没来由地,又这么一问。
不过白羽岚如今已经是调整好了心态,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慌张,反倒是开始主动出击。
她忽地一下就转过身,这令祁连煜都有几分措手不及,之前也没想过她会这么快就镇定了,她不该更加慌乱一点么?
论武功,她既然比不过星辰阁里的人,论智谋,似乎也不是很出彩的样子,就这般,竟然能如此平静地和他讨价还价,倒是有意思。
白羽岚转身瞧见祁连煜的身形之后,心下一惊落下一块巨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将后背留给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心里头总是有些瘆得慌的。
还是这样直视对方,叫人来的舒服。
“恐怕您还没在徽朝的民间待过,那么多的话折子,将宫里头的东西可是描述的绘声绘色的,大多数的百姓心里也能够描述一个形概,难不成,若是没有进过皇宫,就一点不能了解这些东西么?”白羽岚反问道。
“那当然不是。”祁连煜自己就反驳道:“就像是我在这个地方,眼睛也看不见,却仍旧能够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甚至风物形貌,都略知一二。”
“不过,你说的话,我也并非是完全相信,但至少你编造的,我是勉强可以一信。”
祁连煜说着,就开始往前走,在这种半黑夜之中,祁连煜倒是比白羽岚能看路,他适应黑夜的环境,就算是在暗夜之中行走,也是半点都没有拖沓。
他往前前行,那隔在每一个房间中间的隔断,依次从中间往两侧收去。
行一步,便如平地生莲,层层叠叠次第打开的隔断,像是一场绚烂而诡秘的浮世绘。
“你这是要去
哪里?”白羽岚之前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这个阁楼处处皆是机关,道路错综复杂。
若是并非常年在这里面待着,进来了,指不定就很容易在这里面迷路。
“跟紧我就好了,要不然,你站在原地试试看,你能不能照着原路返还之前的住处?”他说话间虽有几分笑意,但其中的揶揄也是白羽岚完全没法忽视的。
他这分明就是,在讥讽她蠢。
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不快,她回身忘了一眼身后的路,本是平地走来,那从中间打开的屏风隔断,竟然全部又合拢了,但位置却似乎是变了。
屏风上面绣着浮世绘,占据着整整一面屏风,那浮世绘又颇有几分花俏,好似满目充盈着绚烂的花朵仙鹤。
白羽岚思及之前他那番早有预料的态度,虽有窒闷,却仍旧不太情愿地开口:“你既然都将我带离开了几步,我倒是不知这儿该怎么离开。”
这所有的屏风,隔断,通通都是他用来做成隐秘逃生之路的机关。
如今看来,这当真是不一般,她之前或许有几分小瞧了他。
“喂,我总不能一直公子公子的叫你吧,不如你给我报上一个名讳,到时候我就可以用这个称呼来唤你,另外,我姓白,亲近的人都喜欢唤我雀儿姑娘,但你我也不算多熟,我自报家门,你可以叫我白姑娘。”
说着,她上前打算拍一下祁连煜的肩膀。
“你总得也告诉我一声你的称呼吧,我也不是你的属下,不可能会叫你少主少主的,我们可是自由合作关系。”白羽岚明知这人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眨眨眼,道:“若是你担心我又知道你的什么重要讯息,不妨也只单给我说一个姓就好。”
祁连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会儿估计打算着怎么将他的底子给翻出来呢。
“复姓祁连。”他低低地回答道。
他不再多言,白羽岚倒也没不知趣地继续刨根问底。
她紧跟着祁连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走丢了。
同时,脑子里也开始不断地思考着,究竟是哪里的人,才复姓祁连,她怎么就记得,就算是北疆王朝那边,王室也不是这么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