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州衙,进了大堂,就只见一名四十四五岁的白面短须的官员坐在当中。想必这位便是那眉州吕刺史了。
“见过吕使君。”张季施礼拜见道。
“呵呵!宣德郎不必客气!”白面吕刺史笑着对张季颔首微笑道。
“这位是俞长史!这位是张别驾!”吕刺史又看着身旁两名三十七八岁的官员给张季介绍道。
张季再次见礼。
“这位乃是铁山僚主!”张季将身后的常青介绍道。
吕刺史和那俞长史、张别驾,都是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向了常青。
这个年轻的僚人女子就是那得到了僚人传说中五雷神鼓认可的僚主么?
模样生的倒是俊俏,只是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
这位新任僚主,也太年轻了吧?
不过再看看旁边的宣德郎,这位可是传说中的神使啊?据说年方十五岁!
看看人家两人,还真是……真是年岁相当啊?
不管吕刺史三人心中的想法,张季寒暄后便直截了当的问道:“敢问使君,眉州僚人到底有何异动?连宿国公都着急让某前来?”
那吕刺史轻咳一声并未说话,旁边那有些微胖的俞长史开言道:“宣德郎有所不知,眉州僚本来倒也算是安分,并无什么异动。可是自从三月前开始,眉州的眉山、彭山等地僚人便开始有些不安分!到了二十余日前,彭山僚王严推便开始不服官府管束,并且开始收拢僚兵,意图不轨!而那眉山僚王舒淳也有异动!其他山中各洞僚王也纷纷与他们相和,也都不老实起来!局势这才一步步恶化。”
俞长史说了一大通,张季也只是听懂了如今眉州僚人有哪些不老实,但是却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啥原因让原本安分的僚人要做出这等举动!
“俞长史,那彭山僚和眉山僚又是因为何故,才会聚兵图谋不轨的呢?”张季开口问道。
俞长史先是和吕刺史、张别驾对视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通义县县令钱辛度的身上。
钱辛度忙上前开口道:“宣德郎有所不知!那彭山僚在通义北面的彭山之上,原本还算老实!对我通义县的管辖倒也认可。可是,自从三月前开始,本县去往彭山僚收税的税吏回来说,那彭山僚王严推,扬言今后不再给朝廷缴纳赋税!还把去收税的税吏打了!你说说,这不就是目无朝廷,意图造反么?之后某又派人去了几次,但都被那严推个打了回来!再后来,眉山僚王舒淳和其他一些僚王也纷纷有样学样,拒不缴纳赋税!而且都扬言要起兵攻打各地县城!”
原来如此!
是赋税的原因么?
张季不由暗暗皱眉。
旁边的俞长史也开口了。
“那些僚人一个个都不知好歹!朝廷对他们的赋税本就低!可他们却还是不识好歹!这简直就是……”俞长史正说到这里,忽然看到张季身旁的常青,猛地一顿,将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位虽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僚人少女,可人家也是僚主啊!
如果要是当着她的面说了对僚人不好听的话,那也怕是不好!
常青此时眉头也是微微蹙起,显然是有些不大高兴!
在她看来,僚人缴纳不缴纳朝廷的赋税,本就是两说的事情!
像是铁山各洞僚人,之前是从来都不缴纳什么朝廷赋税的!
也只有响洞茶市开了之后,才开始有汉人官吏在那里收起了交易的税。
对此各洞僚人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毕竟那茶市是神使弄起来的,既然神使说要缴纳赋税,那就一定是要缴纳的!这个不回去多想。
可是那彭山、眉山各洞僚王,他们竟然早就已经开始给朝廷缴纳赋税了?
虽然听说赋税并不高,可是常青却是知道,一般的僚洞,自己能喂饱自己的族人就已经不错了!还要缴纳赋税?难怪那彭山和眉山的僚王们会不愿意!
但是,常青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所想,而是沉默的等待着张季与那几个汉人官员继续交谈。
“宣德郎,此次你前来可算是帮了某等的大忙了!哈哈哈!想必你们这僚主和神使的身份一亮出来,那些僚洞的僚人们就都会老老实实的,不敢再有他想!老老实实的开始缴纳赋税了!”旁边的张别驾笑着开口道。
“是啊!是啊!此次宿国公派宣德郎前来,自然是深谋远虑!定能一举平定那些不安分的僚王的!”俞长史在一旁也笑着捧场道。
张季只是笑笑,并不接这二人的话。
“使君,那某今晚修整一晚,明日某就前往彭山!”张季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那也好!此事早早了结了,大家心里都踏实!那今晚老夫便设宴给宣德郎洗尘!”那吕刺史终于开口说道!
张季看了常青一眼后,忙对吕刺史道:“多谢使君!不过不必了!这些日来赶路辛苦,明日还要前往彭山。所以今晚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多谢使君好意了!”
吕刺史闻言也不勉强,点点头道:“那也好!宣德郎今晚就好好休息!等到你这平安归来,老夫再与你设宴!”
张季点头再次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