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府门前。
苏言施施然下了马车。
一眼看向那国舅府。
红墙绿瓦,朱漆高门,威武石狮,高墙环绕,曾几何时,风光无限,高不可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今这国舅府的风水,显然已由盛转衰。
风水那玩意,苏言不懂,也不相信。
不过他却是知道。
今日,他来了,王国舅就等着倒八辈子霉吧!
冤有头债有主。
那是银子的事吗?
当然不是。
他是真心疼昨晚那顿花洒吗?
他是真舍不得请李百户白嫖吗?
都不是。
还是因为咽不下那口气?
或者说丢不起那脸?
更不是。
最为重要的。
此事必须得有人抗。
不然,摄政王那里,如何交待?
王爷可是把这事交给他‘你看着办’。
这次来国舅府,苏言就是临时起意,来自由发挥的。
“李百户,你看着办。”看了一眼气派的国舅府,苏言淡淡吩咐道。
李百户会意,一挥手,五十个红衣卫,便如狼似虎地冲向国舅府大门。
看来,‘欺男霸女’的事,他们没少干。
眼见是国舅府这块肥肉,那些红衣卫早已迫不及待,恨不得进去抢个精光。
当然了,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他们只能忍着那股冲动。
适才,这国舅府的大门,也是有三五个家丁护院把守着的。
只不过,一看到红衣卫气势汹汹而来。
那些守门的家丁护院,赶紧作鸟兽散,生怕跑得慢了挨刀子。
在红衣卫的开路下,苏言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阻拦他们的去路。
甚至,一路上那些见到他们的家丁婢女,无不惊恐地四下逃散。
仿佛天塌了下来,末日来临一般。
让他们恐惧的,当然不是一脸和颜悦色的苏言。
他可没那本事,让那些人吓破了胆。
这当然都是红衣卫的功劳。
可见红衣卫的凶名,不是一般的显赫。
苏言就像个恶少般,领着一群凶奴直闯国舅府正堂。
他大大咧咧地,就在正堂主位上坐了下来。
连个奉茶的丫鬟都没有。
这时候,谁敢靠近他们啊!
下人们不敢靠近,王国舅这个主人却是躲不过的,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一探究竟。
适才听得下人禀报时,王国舅差点没魂飞魄散。
自己不是已经投靠了摄政王?
为何红衣卫还登门?
王国舅忐忑不安地来到正堂,看到竟然是苏言时,一颗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微平复了些。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与不满,王国舅依旧是堆着笑脸,作揖见礼道:
“苏伯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你说你来就来吧!
带这么多红衣卫。
不带这么吓人的。
“国舅爷,冒昧来访,见谅,见谅。”苏言皮笑肉不笑道。
“哪里,哪里,苏伯爵莅临,蓬荜生辉,欢迎至极。”王国舅陪着笑脸,呼喊道:“来人,给苏伯爵奉茶。”
何止冒昧?
简直就是冒犯。
心里如此想,王国舅嘴上,却是不敢表达任何的不满情绪。
满屋子凶神恶煞的红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即使是再多的不满,也得憋在肚子里。
眼看苏言坐在了自己主人的位置上,王国舅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下首陪坐下来。
他内心那个惆怅啊!
都欺负到家里来了。
不过,在当前的情况下,他可没傻到去计较一个座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