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信听的深吸了一口气啊,他说道:“肯定是因为我,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把白莲教的事告诉他!”
“唉,鸿信,你别想太多了,你今天心绪大起大落,以致元气大伤,恐心肺有损,当务之急是好好修养恢复!”
陈母安慰道。
“好好休息!”
屋里几人劝慰了几句,都退了出去,只剩下苏鸿信和陈小辫。
“白莲教!”
苏鸿信嘴里像是咀嚼般念叨着这个名字,语气幽幽,他又看看身旁那本被血染红大半的薄册,一阵沉默。
“鸿信,你没事吧?”
陈小辫见他精神恍惚,满面忧色的问道。
苏鸿信摇摇头。
“我没事!”
“我爷爷以前给我说过,人活一世,必有相欠。我这辈子很少有怕的东西,但我最怕的,就是欠下些什么,还得清也还罢了,我怕的是还不清的账!”
“老爷子视我如子侄后辈,又因我而死,明天我想给他立个灵位!”
陈小辫抱着他柔声道:
“好,都依你!”
……
这年冬,“义和团”与清庭正式敌对,起因乃是因为山东“义和团”将禹城县内十七处教堂全部捣毁,大肆杀害外国传教士及教众,是故,外国公使纷纷提出抗议,清庭迫于压力,任命袁世凯署理山东巡抚。
至此,袁世凯甫一上任,便大肆镇压剿杀“义和团”拳众,各处“义和团”首领,如朱红灯、心诚和尚、于清水等人,先后遭到捕杀。“义和团”开始逐渐朝直隶、天津等转移、聚集,聚势一方,势头高涨,短短不足三月,仅天津城中,所聚拳众便已不下两万余人,其余各势,皆有响应,各处更是接连爆发出拳众杀害外国传教士的消息。
直到翌年暮春,五月中旬,河北涞水县发生教案,设伏击毙练军分统杨福同,此一役被称作“涞水大捷”,清庭震动。
五月末,直隶中部,约有三万“义和团”拳众,占了涿州城,其势高涨,清庭屡番与之交战,然终究未能建功,似已无力回天。
六月中旬,曹福田率数千拳众入津门,领导城中两万余拳众,将“吕祖堂”设为总坛口,声势浩大,一时无两。
直至,老龙头火车站一役,天津保卫战就此拉开序幕。
陈家沟。
苏鸿信正自赤着上身,满面沉凝的吞吐着气息,只见他身形看似未动,然细瞧之下,却见奇异一幕,但见他身上汗珠前一刻刚渗出来,下一刻,却已从身上溅飞出去,在空中粉碎成雾。
粗略一看,稀松平常,然细瞧却另有巧妙,暗有玄机,只见苏鸿信双腿微弓,气息一吞一吐,双臂上的汗毛竟是也跟着一开一缩,且还带着一股莫名的震颤,自大龙而起,蔓延渗透至他的双臂,沁入每一寸血肉脉络,化作一股起劲,从毛孔中随筋骨脉络的震颤喷吐出来,这便是暗劲。
藏于内,不形于表,动辄不显山露水,暗而无形。
苏鸿信就这样足足站了快一个小时,一张脸从平常普通到慢慢变红,再到通红似火烧,到最后浑身都是赤红,只在他咬牙坚持下,随着暗劲不住催动,筋骨脉络不断震颤,只见他拳眼上的韧硬厚黑的老茧竟是一点点的从骨节上剥落,老皮慢慢卷起,露着底下细腻的皮肉。
“成了!”
他心头松了口气。十指齐震,手臂上的老茧和死皮登时纷纷落到了地上,一双手臂顷刻似是脱胎换骨,变得白净细腻,宛若新生。
“好,我这一双手,总算是练出了暗劲!”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长叹一声,喃喃道:
“终于要回天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