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酒店的路上,兰溪一直都在思索林润夏说的那番话:当初,为了让尚勇安息,林润华动用了自己的关系网,他们也在怀疑,是不是尚勇在工作的时候,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惹来那场杀身之祸,而蔡仁只不过是他们花钱雇来的人。
林润夏提出了一种十分合理的说法,雇蔡仁行凶的人,可能只是想要蔡仁给她一点儿小小的教训,但没想到他会下手那么重。
但林家费了很大的力气,并没有查出什么来。第一是蔡学花、蔡仁两个人虽然都有银行账号,但里面却没有汇款,更没有可疑的大笔收入。所以,对雇凶杀人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没有证据的。
给了大笔现金的说法,在当时似乎也不成立,因为蔡仁被关起来之后,他们兄妹二人居住的那间又破又旧的房子,早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
“请律师的费用根本就查不出来。”林润夏的脸上多了一抹苦笑,“当时我们还特别请人去打听了,但律师的嘴很严,只是是一个公益组织请他们进行的辩护。而且,重点不在于辩护,而在于提出的那个精神鉴定书。有了那个,蔡仁就等于有了一个免死金牌。”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的话,可能所有的事情就会画上一个大大的句号。兰溪叹了口气,真正让林润夏疑惑的是,她突然间发现,蔡学花在蔡仁放出去不久就嫁人了,虽然是远嫁到了郊外,但却是一个不错的家庭,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带上了一笔丰厚的嫁妆。
“据说姓蔡的那个女人的婆家,那边都传开了。她的丈夫可是出了名的小白脸,而且她那个婆婆,是出了名的泼皮。能让她进门,自然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城里人,而是因为她带去的那笔钱,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的认为,绝对是有人花钱收买了他们。”
恐怕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这样想。
兰溪摇了摇头,那应该不是林润夏的幻想。再回想自己见过的那个嚣张而又低俗的女人,兰溪能想象得出来,当年的蔡学花,必然也是一个难缠的女人。
酒店下的咖啡厅,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兰溪再度和乔智见面了,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方慧,却不见了踪影。
不用问,乔智的心中同样写满了疑问,那个满口谎言的蔡学花,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可信,但有一部分却是真实的:她的确是因为有钱,所以才在婆家站稳了脚跟,而现在,因为婆家拆迁,她的日子看起来也不太好过。
“蔡仁那里已经查过了,不发病的时候——好像自从上一次事件之后,他一直都是个正常人,所以偶尔也会打一些小零工,偶尔在货运公司当搬运工,或者是司机。”
“司机?”兰溪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吗?他居然会有驾驶证?”
“不过现在已经被吊销驾照了。”乔智皱了一下眉头,“早些年,当时考驾照的资格审查没有那么严格,而且他是在外地的某个驾校那里考来的。”
换句话说,他会开车。不知道为什么,兰溪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早上那个朝自己撞过来的司机,难道那个人——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看起来,有必要再让乔智跑一趟了,核对一下监控里的资料,看有没有拍得比较清晰的照片。
如果那个撞自己的人是蔡仁的话,事情可真的变得很有意思了,兰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那也就是说,当年尚勇的死,只怕还是跟林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