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
青柠习惯性地转眸往左侧望去，却并未见人。
刚准备调过头看另一边，还未将头转过来，就感觉到身侧白影一晃，一阵袖风拂过她的脸，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嘭”一声巨响，步封黎一掌拍在她面前的桌上。
精致的红木条桌顿时两半，桌上的瓜果盘碟“哐啷啷”掉落一地。
青柠吓一跳，左依右偎的倾国倾城两人更是吓得惊叫起身。
所有雅阁里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甚至连楼下戏台上唱曲儿的都被惊得停了下来。
掌柜的亦是吓得不轻，提着裙裾吭哧吭哧上楼。
青柠抬眸朝步封黎望去。
因为“宫千暮”今日出殡，所以他着了白袍，纤尘不染的白衬得他越发面如冠玉、俊美无双。
此时他也正凝着她，面色冷峻、薄唇紧抿，眼角泛红，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青柠眼睫微颤。
讲真，她很意外。
她想过他会生气，就跟她会如此，也是因为她很生气一样。
将心比心，这是人之常情。
但她没想到，他会盛怒至此。
两人互通心意之后，他从未跟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心里多少是委屈的，他们骗她就可以，就骗得如此理所当然，她就骗不得他？
比起昨日他们骗她，她今日这一出只是小小巫吧？
至少她今日去猫儿林是没有危险的，她至少没有拿自己的安危来骗他，不像他。
可他......此刻却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鼻尖有些酸，本想不理他的，可心里的倔强却让她就是不撇开视线，就直直迎着他的目光。
掌柜的堆着笑过来圆场：“呀，四王爷跟曲帮主这是怎么了？有事儿好商量嘛，不要这么大动干戈的，四王爷消消气......”
话还未说完，步封黎眸光如刀，朝她瞥过来，她吓得浑身肥肉一颤，不敢再多言一字。
步封黎又转眸看向青柠，沉声：“出来。”
扔下两字，人就转了身，出了雅阁顺着走廊往前走。
青柠自是不会动。
唇瓣亦是抿得紧紧，胸口同样起伏得厉害。
尼玛，他让她出去她就出去？
当她是好捏、好骗、好欺负、没脾气的是吗？
就不出去！
不仅唱曲儿的停了，丝竹弦乐也停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这边。
因为他们这边比戏台上的戏好看。
毕竟他们二人在大燕太有名，双恶交锋，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
不少人窃窃私语，猜测、议论。
大概是见她没跟着出去，步封黎又转来了。
她没看，是小黑小声提醒她的：“帮主，人回来了，又回来了。”
青柠依旧不为所动。
回来就回来，她就不信，他还能将她杀了不成？
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因为是背对着雅阁门口，不回头就看不到后面，只能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还以为他会跟刚才一样进来。
没有，脚步声就停在雅阁门口。
然后，就看到一个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扔在她脚边的地上，“嘭”的一声碎开来。
听声音是瓷器。
青柠头未动，视线下移，望过去，就看到小瓷瓶的碎片，以及滚落得到处都是药丸，以及一片碎片上的标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