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输了之后而不自知。(看啦又看手机版)各大家族自是明白这一点,既然不能令精英子弟进入玄魔殿、祭司营,或是玄魔五军,自然要寻条出路。令家族子弟修行融灵功法,或许就是那条不是出路的出路。
这个可能的结论,在祝华樱走近葱茏岭时,心里还犯着嘀咕。当她被好奇心驱使着翻过那道山岭之后,一切所见竟如拨云见日般令她豁然开朗。当然,日为何物,她从未体验过,失性者的生活倒是近在眼前了。最令她惊讶的是,葱茏以北的各大主城完全是另一方世界,在那里,各大家族竟然与失性者公开交易。更令她不解的是,她发现玄魔殿和祭司营的人也参与其中,可以说他们与失性者混得不分你我毫无分寸,如果被她爹看到,一定会破口大骂:没规矩!放肆!无法无天!。
莫说是她爹,就是叛逆如她,也被那一路的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三观。
不是说好的,要与失性者死战到底吗?不是说要将失性者看成严防死打的苍蝇,或是眼中钉、肉中刺吗?不是要从意识中与失性魔人彻底决裂、隔离、划清界线的吗?
在这里,他们不但不争斗,还能融洽相处;谁也不是谁眼中的苍蝇、不是什么不可容忍的异类、也不是互为对方眼中的一坨屎,而是敬爱如亲友,彼此互助相处和谐,祝华樱的眼球差点儿掉出来,见到失性者不再喊打喊杀,令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们之间完全没有界线,有的只是一个大家同为魔人的底限。
起初,祝华樱还不敢询问,怕惊动了人家的美好生活。可人家早看出来她是什么心思。看她的样子,十有是个从山南跑过来的傻小子,有点愣不说,还对啥都好奇。反正,回想当初,她也觉得自己是在犯傻。
赤红酒旗迎风而展,呼啦啦的象战旗一样威风凛凛,衬得后面的“葱茏酒家”四个血红大字好不耀眼,而旗下那位着紧身黑袍、头系红发巾的老板娘被衬得活脱脱的俨然就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那老板娘问:“大哥,打那边儿过来的?”
祝华樱吓了一跳,想问什么都忘了,她那副手足失措的样子若让玄魔城的人看到,非笑掉大牙不可。不过,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祝三儿是谁?除了摩萨王,她谁不敢得罪?只需记住一点便可,她连她爹都敢骂,连她自己都承认,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谦虚地说,就算在这世上自认为最杰出的混账王八蛋,也无法和她祝三儿相提并论。
那里是葱茏岭外的北峰城,算是失性者的地盘儿,虽说算不上老窝儿,但说是前哨儿也不为过。祝华樱暗想,若魔族发生内乱,南北界线立时分明,正统魔人居住的地盘仅占魔地四成都不到,而失性者轻易便拥有了半壁江山。可令她疑惑的是,自有失性者的无数年里,从未发生过反叛之事。
那妇人见祝华樱愣怔出神,便道:“大哥,咱们这儿可有个规矩,进门三碗茶,茶不好,可还是解渴的。”说着,那妇人转身进了门。完全不觉得这么迎客有何不妥之处,不过,这倒合了她祝三儿的脾气。
进入店门,祝华樱怔住了。外面看这店平常得很,里面却坐了十数人,七八条长桌摆放有序,最里头搭了一方高高的灶台。那女人自蒸腾的热气后面抓来三个大碗,回身依次置于桌上,再从身上摸出三片叶子,各自丢入一个碗中。
“这是糊涂叶,名字怪了些。真正的名字叫醒茶。我们这儿曾经来过圣人,这醒茶就是圣人带来的,后来,大行商宗氏认识这东西,每次从东面官道上路过,便顺路为我们带些过来。”
宗氏还和失性者做买卖,她还是头回听说。每次听宗默唠叨又损失了几位修行者,那脸上苦相,就象是她欠了他多少银子。“既是醒茶,为啥还叫糊涂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