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身粉衣,让君狸产生了不太好的联想。
她以为穿粉衣的女子都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满满的愁思,不太好对付。
走进一瞧,那女子果真满脸泪痕,手中还紧紧地捏着那枚传信的玉佩。
君狸上下打量了她,许是许多代过去,血脉稀薄了些。
这个女子身上竟是没有半点孟鸟的影子。只是孟鸟的血脉却是做不得假的,当初孟鸟千思万虑,再淡薄的血脉,君狸也还能感应到一点。
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也没再想隐瞒,法术散去,显出了身形。
“谁?”那女子显然还比较警觉,一下子坐起身来,浑身紧绷着,直直地看向君狸。
君狸举了举手中的玉佩:“不是你招我来的吗?当初答应你的先祖,庇佑她的后人一次。”
那女子眼中露出了几分疑虑,她看了一眼手中那一模一样的玉佩:“没想到传说居然是真的。”
君狸打了个哈欠,她这一路又没吃又没喝的,真是累了。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除了饿了点,也不怎么着急。
女子一直看着君狸大大咧咧的举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她:“敢问前辈,我先祖的事,您都知道多少?”
君狸这是头一回被人称作前辈,但并没有感觉痛快。她明白这叫做怀疑,这女娃身上不但没有半分孟鸟的影子,连这性子也是半点不像。
她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先祖是怎么描述她自个儿的。但是简单说来,这事实在不怎么光彩。”
那女子弯了弯眼睛,似乎放心了些。
“小女姓秦,单名一个宁字。前辈叫我宁儿就好。此外,先祖的事……”。
宁儿……
君狸听得有些牙酸,忍了忍,还是回应了她的试探:“你既非要知晓,告诉你也无妨。你先祖爱上了当年的一个状元郎,她说那一身红衣,真是绝顶的好看。”
“后来呢?”秦宁还要追问。
“后来状元郎活了五百年,死了。你先祖也就死了。”君狸不假思索地回答。
秦宁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道歉,声音还是娇娇柔柔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前辈,非是小女试探,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
她十分努力地想打消君狸的顾虑,博取一点她对于后辈的关爱。
但这实在是没有必要,君狸已经懒得理会秦宁的话。
总之她还有功夫疑心自己,那么这事儿定然是不急。
“我饿了。”君狸眼巴巴地望着她。
“啊?”秦宁一时没反应过来,显然在她心目中,仙气飘飘的前辈不该是这幅模样。
“噢!”毕竟还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她很快回过神来,秀美的脸颊上露出一点红晕,像是朵初初长开的粉荷花。
“不知前辈喜欢吃些什么?”秦宁蹙了蹙眉,心里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万福楼的糖醋鱼。”君狸才懒得管她有什么顾虑。
总算孟鸟的这个后人是个好打发的。
孟鸟当初说的是“若有灭门惨祸,希望能帮上一帮”。
但君狸觉得目前这个情况好像并没有那么严重,似乎是随随便便就能了结了她同孟鸟的一段因果。
君狸当初到底还是亏欠了孟鸟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