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所有的人,就都死了,没有一个能活下来。
只有在容瑾与她同寝之时,君狸还能稍微轻松一些。
只是君狸并不能知晓,她究竟是何种身份,也不清楚她究竟是处于何种境地。
但是只有一点,君狸却还是明白的。
那便是萧韶所说的“陈年旧事”,不过是在唬她,是做不得真的。
至少,对于萧韶和容瑾而言,这绝非是什么陈年旧事。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对她处处照料。
君狸并非没有猜测过,她就是涂山卿的转世。
只是,这个猜测是对还是错,终究还尚且没有定论。
君狸也不敢断定,也不敢全然向容瑾交付一片真心。
这段时日,君狸面对容瑾的时候,总是躲躲闪闪的,也有这方面的缘故。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萧韶似乎是察觉出了些不妥之处,便立刻打断了君狸的沉思。
萧韶见君狸不信,也不着急。
他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便又转身走了出来。
只是他的手里,却还端着那一盘蒸鸭。
萧韶把那盘蒸鸭,放在石桌上,便招手向君狸笑道:“乖徒儿,来尝尝师父的手艺。”
君狸迟疑着走上前去,见萧韶用筷子将那鸭肚子夹开,随即便是一股子浓香扑鼻而来。
君狸倒还真有了些胃口。
萧韶并不作声,只将蒸鸭分成小块,放在一个碟子里,递给了君狸。
君狸夹起一块鸭肉来尝了一尝,只觉得肉质细嫩,滋味鲜香,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
萧韶静静地瞧着君狸,把那块鸭肉给咽下,忽然就笑着说道:“容瑾从前,总是笨手笨脚的,如今也会厨艺了。我总在心里琢磨着,他或许就是跟我学会的。存心要来抢我的活路。”
君狸放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向萧韶,好奇地问道:“师父又不是凭借这手艺,开酒楼做生意的。青帝也不常做饭给人家吃,也是少有人晓得的。师父此言,从何说起啊。”
萧韶倒是没说话糊弄君狸,只随意用筷子拨弄了一下蒸鸭,就失去了兴趣。
他像是没骨头一般,有气无力地趴在石桌上,整个人都有些沮丧。
君狸有些不解,便走到萧韶身侧,轻轻拍了拍萧韶的肩,只道:“徒儿不明白,师父为何这样难言。莫非此事,还涉及到什么隐秘之事不成?”
萧韶仰起脸来,倒是多了几分精神,便淡淡地开口说道:“容瑾说的不错。我与他以前,却是水火不相容的。青丘帝姬嘛,当年可是风华绝代的,哪个男子不喜欢?但凡有些家底的,谁没有想过要娶帝姬回家。即便是我,也难以免俗。”
萧韶比涂山卿要年长许多,心性自然更加成熟。
他母亲与狐后约定了儿女亲事,萧韶不过也只当是一句戏言,做不得真的。
他在凡间浪迹了许久,也不是没有过女人。
更多的街谈巷议,闺房私话,萧韶也都是尽皆知晓的。
指腹为婚,却是一桩美谈。
但是,倘若这两位亲家所在的家族,之间并没有太多牵扯的话。
这指腹为婚,也不过是酒后胡言。
到了最后,也不过平白无故又多添上几位痴男怨女罢了。
只是后来,萧韶在凡间浪迹得够久了,也着实有些疲惫了。
他有过几个孩子,最后也都先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