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诺顿时有些失望,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是新进来的,听说是家乡发大水,家里揭不开锅了。便把他给卖到了这楼里。他样样都好,就是性子太桀骜了一些,素来都不服关键的,也不肯用心学什么男德,总是和外面的女子混在一起。”
君诺前面说的话,君狸都没怎么在意。
但在听到容瑾总和女子混迹在一起的时候,她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怒气。
君诺瞬间感到,周围似乎冷了许多。
他打了个寒颤,眼底便浮现了两分迷茫。
君狸冷冷地瞧了君诺一眼,便开口问道:“这些我都不在意,你只告诉我,他如今在哪里便好。”
这君诺的小心思,君狸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这南宁国以女子为尊,男子则成天待在后宅里,生儿育女。
故而,这南宁国的男子,便要处处争强好胜,以求嫁个好人家。
君狸虽然不觉得,她是什么好人家。
但这君诺的小心思,却还是不难猜到的。
君诺自记事起,便已经在这媚君楼了。
故而,他虽然才不过十二,却是在风月场中混迹惯了,自然是会察颜观色的。
他见君狸有些不耐烦,便赶紧说道:“他昨日才挨了一回打。楼里的妈妈,本来要把给关进柴房的。我有些不忍心,便给他求了情。此刻,就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君狸知道了容瑾的所在以后,便立即闪身离开了。
早知道容瑾离她这样近,她又何必,还要去问那男童。
真是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君诺和容瑾的房间,虽然只有一墙之隔。
但屋子里的陈设,却是天差地别的。
容瑾的这间屋子,真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了。
似乎是粗使奴仆的屋子,就比起那柴房,也好不到哪里去。
君狸当即,心里就有些难受了。
她环顾了一圈以后,见那小小的床榻上,有一团小小的隆起,便迈步向床榻边走去。
那床榻上又冷又硬,却只有一条薄薄的被子。
君狸犹豫了一下,便想唤醒容瑾。
就算容瑾,必须在这劳什子媚君楼里待下去,也总得先把伤养好才是。
谁知,君狸刚刚伸出手去,被子便猛地被掀开了。
那被子里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
白嫩的脸颊,两坨可爱的婴儿肥,眼睛黑黝黝的。
却正好与容瑾的模样,诡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他头发也没梳,只柔软地垂在腰间,却显出了几分柔弱来。
君狸的气,顿时便消了三分。
她刚想伸出手去,揉一揉容瑾的头,却见他那黑黝黝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冷光。
君狸再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再也寻不到这丝冷意了。
容瑾只乖巧地趴在床榻上,被子只搭在他的肩上,慢慢地向后垂下。
君狸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她转念一想,差点就被气得笑出了声。
好啊,她还真以为,容瑾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