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至前手指蜷缩，他深吸一口气：“合同不是我撕毁的，你们可以去看监控。”
星野战队的走廊那里是有一个监控探头的。
那人笑了笑：“我们已经看过，当天那个时间段内的监控被消除了，所以只能根据众人的证词，大家口径很统一，你就是撕毁合同的人。”
寻至前多日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断裂，他猛地起身，双目猩红，嘶吼道：“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
他的精神有些崩溃。
那人面不改色，只是给了身旁的保镖一个眼神，两名黑衣保镖上前，将寻至前摁在桌上。
他的脸贴着桌面，想挣扎却挣扎不开。
法务起身，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寻先生，动怒伤身，若是不想坐牢，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一笔钱还上吧。”
他出了门，保镖才松开寻至前，跟着离开。
寻至前跌倒在地，脸色灰败。
被星野赶出来后，他用自己的存款租了这个不到50平米的小屋。
他在XING战队呆了很久，各种代言费也挺丰厚，可饶是这样，他全部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够这合同上金额的一半。
这是寻至前活了二十几年从未遇到的窘境，星野战队的孤立和原本的XING战队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先子星虽然古板了一些，却对战队里的每个队员都很好，XING战队里的每个人也都很团结。
他本以为自己就算换了战队，也能很快适应。
可最终，他知道他错了。
圈子不同，不必硬融。
寻至前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至前？”听到熟悉的声音，寻至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辰子喊了几声，对面都没有应答，不由蹙眉，看了一眼还在训练的队友，打了声招呼，出了训练室：“寻至前？寻至前？”
“……嗯，我在。”寻至前控制了一些自己的声音，怕辰子听出什么来。
“怎么了，找我啥事？”辰子说，“我还在训练呢。”
寻至前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嘴唇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张不开。
“喂？说话呀！”
半晌，寻至前才憋出一句。
“辰子，你那里有钱吗？”
辰子一愣，心里大概算了一下自己银行卡里的存款，道：“我还有点，你要多少？”
寻至前咽了口唾沫，舌头有点打结：“四，四百万……有吗？”
“四百万？”辰子瞪大了眼睛，声音拔高。
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太高，他赶忙捂住嘴，小声道：“你做什么了要这么多钱！”
寻至前目光苦涩：“我……碰到点麻烦……”
“辰子！快来训练了！”
电话里隐隐有叫喊的声音，他听到辰子应了一句，然后说：“我这里只有一百多万，先转给你，你别急，我再帮你借借。”
寻至前只觉得心里一酸。
“谢……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能解决的，你等等，别做傻事，我先去训练了。”说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紧接着，寻至前就收到了一条银行转账信息。
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捂住了脸。
四百万，也才半数而已。
他凑不到那么多钱，就算凑到了，他下半生也会背着这债务，还到老。
一个大男人，呜咽哭出了声。
被生活逼到绝境，真的会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地上的男人起身，像个木偶人似的往厨房走，眼神呆滞。
他拿起了放在厨板上的刀。
看上去还算锋利。
在寻至前将刀刃碰到自己手腕的前一秒，电话响了。
他看都没看，也不打算接。
可屏幕闪烁了一下，自动接通，并且是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