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柳茹月问道,“怎么说?”
陈熙冷笑了一声,“他们应该筹谋多年了,就等着方姨娘怀上胎,就立刻设计了岳父去世,我势必要陪妻回去奔丧,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算计好的,他们还真是看得上我一个米商的家业。”
世人皆怕鬼,那是没有见过人心的可怕,柳茹月在心中哀叹一口气,她不也没看清楚陆铖泽的狼心狗肺么。
“他们千算万算,想用我儿掣肘我,却没算到我儿逃出来被你救了,既然我儿无碍,我还畏惧他们什么?”
“只要我活生生的出现在人前,他们安插在我府里的这些人,就什么都不是,谋夺我家产的人只敢躲在后面不探头,他若敢为方雪琴出头,就暴露身份了,那倒好,都不用我出手,他就……”
就会如何,陈熙咬牙切齿的也没有说清楚,柳茹月倒是能猜上一二。
小事,变成了大事,还是她无能为力的事情,柳茹月不会去趟这浑水,她怕自己会被淹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现在人前?藏在我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她们对我的信任也没几分,如果她们发现你在我这里,那他们找到尧哥儿就很容易了。”
“我受伤后没能好好治疗,你想办法给我找些补气养血的药,以及金疮药。”今夜能到她房间,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不好好养养身体,怎么和他们斗!
“好。”柳茹月应下了,自会去做,虽然对陈熙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回陈府怀有怀疑,但那也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
或许,他当时还天真的潜回来找方姨娘帮忙,结果发现方姨娘背叛了他。
或许,他是回来拿东西的。
胆战心惊的眯了会儿,根本就睡不着。
大半夜,又听到床上的陈熙难受的唔吟起来。
柳茹月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摸,一手的汗,脑门儿烫得能温酒。
受伤这么多天也没见发烧,现在精神松懈下来,病就发作了。
现在陈府被方姨娘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平日里她一个厨娘也不可能随便出入陈府,更妄论现在。
她实在没办法帮陈熙找大夫,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柳茹月只能绞尽脑汁想着能用什么土方子治。
熬药,她是没办法熬的,她这么晚去小厨房熬药,肯定会被人发现。
还好,为了泡制药酒,她房间里还有烧刀子。
府里是戒备状态,半夜已经睡下了,她又不敢点灯。
只能摸黑找到了酒坛子,又咬牙伸手脱了陈熙的上衣。
用帕子沾了酒水,擦拭陈熙的额头、腋窝下、手心腹股沟、大动脉、脚心、后背心。
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陈熙也会哼哼两声。
实在没办法,柳茹月又倒了温水在盆子里,摸到伤口处将他伤口擦洗一番。
金疮药她也有备着一些,用刀的偶尔也会割伤手,就是没准备太多,只能薄薄的给伤口处上一层。
如此温水擦洗、酒精擦穴位,忙了一夜,彻底没得时间睡了。
真是欠了这两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