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贤干脆就将自己的女人带到同一间屋子,用完就扔,空出地方给下一人用。
而那些姑娘,多数没有找回来。
泰元末年的那场弹劾案,殷瑾贤的荒唐事自然也占了不少戏份,只不过他的罪状,全都被按在了殷明壑的一个私生子身上。
而这私生子,殷乐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殷乐侧过脸,往外面看了眼,赫然便看到殷瑾贤肆无忌惮地抱着那女子,笑得灿烂。
“大小姐。”她还没有动作,身边的铺红就已经按捺不住。她自幼习武,整个殷府难有比得过她的人,此时见到如此不堪的事儿,内心已经在暗暗摩拳擦掌。
“铺红,去办三件事。”殷乐命令,没理会铺红不解的神情,“第一件事,去查殷瑾贤在什么地方养女人;第二件事,去找那些被殷瑾贤用完即扔的女人;第三件事…让殷瑾贤冷静冷静,今天先别起兴致。”
听到第三件事,铺红的脸色才稍稍缓了些。她刚想张口询问原因,却发现殷乐率先以指抵唇,杏眼弯弯。
“夫子今日教我一课,名曰:‘静’。”
当殷乐的马车刚刚驶入殷府,铺红便不见了踪影。早就等候的揽翠,连忙帮殷乐梳洗。
一边帮殷乐宽衣,揽翠这张嘴就没停下:“大小姐,今个儿课听得如何?那先生可有为难大小姐?可有布置功课?大小姐的身份可被发现了?今晚大小姐是想看话本还是作画?”
殷乐堵住耳朵,苦着脸看着笑意盎然的揽翠,选择不去理她。
揽翠也是和殷乐混熟了,平日里颇为口无遮拦。但见殷乐没理她,便不再言语,捧了件鹅黄色抹胸罗裙过来,安静地给殷乐换好了衣服,系上一条橙色的腰带。
当揽翠做完这些事儿,殷乐随手取了本书,兀自翻着。看了大半本,青岚轩的窗板被突如其来的风刮开,再合上时,屋内已然出现一人。
揽翠“啊”地惊叫一声,定睛看去,却见铺红面色凝重地站在屋内。
揽翠急忙抬头,却看见殷乐并未被吓到,只是抬手示意铺红开口汇报。
“大小姐。殷二少爷把那姑娘养在荷花胡同的一处小院里,那院子小的很,一看就要不了多少钱。”
在许多城市,荷花胡同都是极为耳熟的名字,扬州城有,杭州城有,京城也有。那胡同里养着的姑娘,全都是大富大贵之人宠爱的外室,没想到殷瑾贤这小屁孩也去凑了一脚热闹。
“新的姑娘住进去了,就有另一个姑娘被踢了出来。殷二少爷没有给她卖身契,许是担心自由身死后会牵扯到的麻烦。”
是了,这些被买的女人,大部分签了死契。卖身的奴婢是主人家的所有物,更何况殷明渠在扬州府衙办事,死了便死了。而自由身的女人暴尸街头,若是扬州知府再无动作,肯定会惹出麻烦来。
“那旧姑娘刚被扔出来,就有人牙子上来抓人。奴婢抓住了人牙子,方才问明白,这殷瑾贤和人牙子一早约好。他用过的姑娘,少则两日,多则一旬就会被送出,人牙子只管接着,随意卖到哪儿皆可。”
“殷瑾贤买这些姑娘花了多少钱?人牙子给殷瑾贤多少钱?”殷乐冷不丁问。
“人牙子说,不论殷二少爷出了多少钱,他一律是十两银子一人,有时殷二少爷破了费,还会和人牙子闹。”铺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