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面带微笑,耐心地听着六名痴儿述说,不时还竖起大拇指表扬几句,乐得六名痴儿手舞足蹈。因为除了父母和薛姐姐,平时几乎没人会这样耐心地和他们聊天。
范氏本来还担心徐晋会厌烦,见状不禁松了口气,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不知不觉眼圈都点微泛红了。
范氏和邹主薄是亲表兄妹,两人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结成了夫妻,婚后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也甜蜜幸福,可惜夫妻育下的两子竟然都是白痴,多方求医也没用。
尽管如此,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邹主薄两夫妻依然对两个白痴儿子疼爱有加,后来还陆续收养了四个同样智商不全的弃儿,家中的生活就更加困苦了。
本来,以邹主薄的身份,只要肯在公家捞点油水,家里生活也不至于如此艰难,但他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坚持不贪墨分毫,他虽然贫穷,但却是精神上的贵族。
范氏一直没有埋怨过丈夫,反而为丈夫的清廉和坚持而骄傲,然而在得知丈夫在难民面前剖腹自证清白时,她宁愿丈夫骨子里没有那种骄傲,至少那样他便不会做出剖腹的疯狂举动来。
赵全看着徐晋蹲在地上,跟六个白痴认真地讨论一些弱智可笑的问题,心情复杂而古怪,就这样的家伙也配成为自己的劲敌?
然而,旁边的薛冰馨却是一脸温柔之色地看着六名眉飞色舞的痴儿,目光偶尔扫过徐晋时,眼神复杂而茫然,忽然,噗嗤地失笑出声。
原来徐晋刚给六名痴儿讲了个“打豆豆”的故事,说有一个人到树林中采蘑菇,碰到一只兔子,于是问兔子平时都干些啥。
那只兔子回答说:吃草、睡觉、打豆豆。
那人遇到第二只兔子问了同样的问题。
第二只兔子回答说:吃草、睡觉、打豆豆。
当遇到第三只兔子时,那兔子却回答说:吃草、睡觉。
于是那人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打豆豆。
结果第三只兔子回答说:滚,我就是豆豆。
如此简单童趣的笑话,六个痴儿反而听懂了,一个个捧腹大笑,混血少女也忍不住噗嗤地失笑出声,瞬时如春风解冻一般。
徐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这冰霜一样的少女笑起来实在让人赏心悦目。薛冰馨见到徐晋望来,马上收敛了笑容,恢复了冰冷的表情,不过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赵全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尖刀一样的双眉,趁机抱拳笑道:“没想到徐兄竟这样诙谐!”
徐晋站了起来微笑拱手还礼道:“倒是怠慢了赵兄和赵夫人了,不知两位登门有何指教?”
赵全笑道:“薛师妹跟邹大他们认识,刚才在街上恰好遇到二牛兄弟带着他们往这边来,一问之下,原来是到徐兄府上拜访,所以在下便临时起意,跟着来拜访一下徐兄。”
赵全倒没有说谎,薛冰馨确实跟六个痴儿认识,自从邹主薄剖腹后,这几天薛冰馨都会提些吃食上门看望范氏。
不过,今天就算没有遇上范氏等人,赵全也准备上门“拜访”徐晋,一来是试探虚实,二来是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徐晋这个未来的“劲敌”干掉,师叔李自馨的警告,他还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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