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六不由大怒,拔出腰刀喝骂道:“无知泼妇,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老子这便教你学个乖。”
“来啊,老娘吓大的!”悍妇用菜刀大力地拍打着胸前的肥硕。
冯老六气得便要策马而上,俞大猷连忙把他喝住,沉声问道:“皮主薄,赵县令安在?”
皮主薄见到俞大猷等只有三百人,态度明显冷淡下来,叹了口气道:“县尊大人今日下午上山与盗矿者谈判了,至今还没回来。”
俞大猷顿时皱起了眉头道:“谈判?谈什么判?”
皮主薄便简略地解释了一遍,原来,义乌县令赵大河近日不知从何处获悉,贼首吕十四用银沙混进矿沙中哄骗乡民的伎俩,于是便打算上山找矿贼的几名头目谈判,告诉他们山里根本没银矿,企图以此来劝服他们自行离开八宝山,从而平息一场纷争。
俞大猷听完皮主薄的解释后,双眉不由皱得更深了,问道:“赵县令可有把握劝服那些矿贼?”
皮主薄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嘲讽,摇着头道:“难啊,财帛动人心呐。况且,估计就连吕十四自己也认定了八宝山中有银矿,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的确,吕十四虽然没在八宝山中挖到过银子,但他显然认定了山中有银矿,要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冒着生命危险三番四次鼓动乡民跑来抢矿。
俞大猷闻言也不耽搁,立即道:“麻烦皮大人带我等上山吧。”
皮主薄显然不太情愿,但被冯老六杀气腾腾地一瞪,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然而正当俞大猷等人拨转马头准备出发时,却远远见到一伙村民抬着十几副担架上从山那边跑回来,担架上赫然躺着十几名满身鲜血的村民,有的还在呻吟,有的已经一动不动,估计是挂了。
那些村妇见状呼啦地围了上去,瞬时哭声大作,妻子哭丈夫,儿女哭爹爹,好不凄凉!
冯老六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一副担架上的某村民,脑袋竟然不见了一半,估计是被斧头之类砍的。还有一名村民的大腿被砸得稀烂,正咬着牙痛苦地低吼。有一名中年村民更惨,被利刃开膛破肚,连花花绿绿的肠子都流出来了,不过还没断气。
“他娘的,玩这么大啊!”冯老六不禁暗暗咋舌,他本以为只是一群村民打架斗殴而已,顶多就是敲破头,打折腿什么的,没成想竟然这么惨烈。
“公公,公公!”刚才手持菜刀那名悍妇此刻竟跪在担架前哭得稀里哗啦的,而担架上躺的,正是那名被开膛破肚的中年村民。
这名中年村民估计是快死了,竟着咬牙切齿地道:“甭哭,老子死了,让你男人继续打,要是你男人也死了,让大伢顶上,一定要把那些该死的外乡佬赶出去。”
中年村民说完便咽了气,菜刀悍妇放声大哭,旁边几名半大的小子也跟着哭。
菜刀悍妇干嚎了一会便站起,对着年纪最大的儿子道:“大伢,看管好你爷爷的尸体,娘亲这便去助你们老子杀贼人!”说完拎着菜刀便腾腾腾地往山那边跑去。
这时,又有几名村妇拿着各种器械追上去。
“老二,你看好爷爷的尸身,我去帮娘亲!”流着鼻涕的大伢扛了根粪叉也往山上跑。
骑兵们不禁面面相觑,我去,这帮村民也太虎了吧,一个个都不怕死?
俞大猷却是目放异彩,立即下令骑兵往八宝山中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