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和老农攀谈了一会,又以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买下了几百斤红薯,这才继续出发前往大同城。
话说今年开春在南直隶试种的玉米和土豆均获得了丰收,产出的玉米和土豆已由官府统一回收作为种粮了。徐晋打算明年在山西和陕西两地扩大试种,只有这些边地百姓真正丰衣足食了,才不会轻易受赵全之类的白莲余孽蛊惑。
山西可谓是白莲教的摇篮了,这里的白莲教之的以那么容易发展壮太,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百姓穷苦。这人如果穷得活不下去了,就很容易受物质引诱蛊惑,从而铤而走险。
所以说,人民丰衣足食了,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徐晋正是深谙这一点,才如此不遗余力地引进高产作物。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既然有幸穿越一场,而且身居高位,徐晋觉得自己应该要为大明的百姓做点实事。
大同,历来就是四战之地,所以城池修得非常坚固,墙高而城厚,而且这里的军工业也非常发达,边军所使用的武器大多产自这里。
约莫中午时份,徐晋终于率着神机营抵达大同城外,大同总兵王博古已经率众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了。
驾……
两百名鲜衣怒马的锦衣卫在前开道,威风凛凛地奔至大同东城门外,分立于进城直道两旁。大同总兵王博古运足目力望去,但见玄黄团龙旗下,一名身穿绯红官袍的年青官员高踞在马背上,四周有荷枪实弹的亲兵簇拥着,想必这位就是近来炙手可热的新贵靖海侯徐晋了。
王博古郑重地整理了一下战袍,然后率着麾下众将向着玄黄团龙旗急急迎上前,待行至马首附近站定,恭敬地礼道:“大同总兵王博古参见钦差大人。”
马上身穿绯袍的青年官员生得唇红齿白,气质从容儒雅,赫然正是靖海侯徐晋,他动作娴熟地滚鞍下马,微笑道:“王总兵不必多礼。”
王博古约莫五十岁许,表字拙行,脸部线条刚硬,要不是山根太低,应该是个很硬朗的战将,可惜这低陷的山根让他的气势减分不少。
徐晋和王博古寒暄了几句,后者便开始介绍起麾下的诸将来,估计是吸取了宣府的教训,这次大同府各地的卫所指挥使大多都没到场。
王博古介绍完大同镇的副将和两名参将后,指着一名红脸须长的武将继续介绍道:“这位乃玉林卫指挥使张寅,驻地在右玉县。”
张寅连忙拱手行礼道:“末将参见钦差大人。”
徐晋不由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关公造形的张指挥,心情颇有点古怪,因为他前两天在宣府巡视的时候就接到大同这边报上来的捷报,说的就是这位玉林卫指挥使张寅,他率兵伏击了黑台山三娘子一伙马贼,斩杀十八人,并俘虏了两人。
本来打了胜仗是好事,但是徐晋却没有半点喜悦,甚至还隐隐有些担心,尽管现在还没确认黑台山三娘子就是冰妞儿,但是可能性极大,自己的女人被官兵揍了,徐大人能高兴才奇。
当然,打了胜仗就该褒奖,善战的将领就该重用,徐晋倒是不会小心眼到给这位张指挥穿小鞋。
“原来阁下就是张寅,前些天报捷的就是你吧,很好,果然是名骁勇善战的猛将。”徐晋微笑着赞道。
张寅连忙道:“钦差大人谬赞了,末将只是侥幸立了点小功,当不得大人如此赞誉。”
总兵王博古笑道:“张指挥谦虚了,黑台山那伙马贼之强横,乃众所周知的事,这些年死在他们手中的鞑子就不在少数,张指挥能战而胜之,还斩杀十八人,俘虏两人,实属难得了!”
王博古这次特意把张寅叫来一起迎接徐晋,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长脸,这时自然不惜卖力地为这名部下吹嘘。
徐晋微笑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本官已经上奏为张指挥和玉林卫请功,希望张指挥以后再接再厉,奋勇杀敌,扬我大明军威。”
张寅眼神闪过一丝喜色,拱手慨然道:“谢钦差大人,末将定当为大明鞠躬尽瘁,为吾皇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张寅本身卖相不俗,此番话又说得慷慨激昂,倒是让人深信了他的一片赤胆忠心,晓是徐晋这种阅历丰富的老鸟都被他骗过了,所以说,李福达能轻易蛊惑大批信众,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
彼此相互介绍完毕后,总兵王博古便客气地道:“本将已经备了薄酒为钦差大人和神机营诸位将军接风,请随本将进城吧。”
徐晋吩咐神机营驻扎在城外,然后便在锦衣卫和一众亲兵护卫下进了大同城。
二舅子谢二剑前月便休完三个月婚假了,回京继续统率神机营,所以这次徐晋奉旨巡边,谢二剑也随行了。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懒洋洋的,一言不发地牵着座骑跟在徐晋的身后,要不是刚才徐晋介绍,那些边将还以为这位是钦差的亲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