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忠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零碎的蜡,递给皇帝,“皇上您看,这就是奴才让人铲除的蜡。”
嬴湛斜斜看了眼李忠手上的蜡,并抓了一小把在手中感受。
眼睛也盯着手中的蜡,眸光幽深。
正如李忠所说,此蜡几乎和雪地里的冰是一个颜色。
几近透明,又带点乳白。
指腹轻轻摩挲,触感滑腻。
嬴湛咬了咬牙,指腹将手中的蜡捻碎。
众人见皇帝陛下几乎将蜡捻成了粉末时,一个个都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怒意。
李忠则继续禀报细节:“皇上,说来也是奇怪了,铺了蜡的那处雪地并不是在大道上,而是在倾梨殿门前的角落,若是不刻意走到那,一般是不会滑倒的。”
这说明有人故意将诗贵嫔引到那处的!
听到李忠的话,嬴湛随意将手中的粉末撒在地上,视线再次扫了惠妃与柳美人一眼。
嬴湛:“惠妃,柳美人,你们二人不是赏梅吗?当时是如何在倾梨殿门口停下的?”
柳美人回:“倾梨殿边上就是梅园,从倾梨殿走到梅园也不需要多久......”
“朕问你当时如何在倾梨殿停下的。”嬴湛不耐烦地皱眉,提醒柳美人说重点。
柳美人抿了抿唇,“嫔妾与惠妃姐姐看到诗贵嫔的辇在不远处,所以就停下了,想说都是后宫姐妹,打一下招呼也不防事的。”
“你们与诗贵嫔,谁先停下的。”嬴湛问。
此话一出,柳美人却不回答了。
嬴湛本就觉得柳美人可疑,加之柳美人回答得乱七八糟,还刻意避重就轻。
他索性扫了惠妃一眼,惠妃就起身回话:“皇上,是这样的,晨省散了后,柳妹妹邀我一起赏梅,由于她没有辇,我们二人就一同抄近道踏雪前行。”
“当我们走到倾梨殿时,远远地看到诗贵嫔的辇在后面,柳妹妹就说既然见都见到了,就站在原地等了诗贵嫔一会。”
“待诗贵嫔走近后,贵嫔妹妹一直就是个知礼的,见了我就要下辇与我行礼,还与我们边走边聊。”
“谁知还没说上几句话,诗贵嫔就脚底打滑,两个宫女都没拉住,诗贵嫔连带着把两个宫女都拉倒在地。”
北临国女子都是穿的坡跟高底绣花鞋,加之雪地里打滑,根本拉都拉不住。
嬴湛半眯着眸子,“如此说来,是你们二人将诗贵嫔带到角落的?”
惠妃诚惶诚恐地跪下,道:“皇上,臣妾是真的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如今臣妾的心脏都在“噗通”地跳着。”
“要是知道今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说什么都不会出来赏梅的。”
“皇上,臣妾跟了您也有好些年了,我的为人您应当是清楚的,臣妾这人素来不爱与人起冲突,遇事恨不得躲着走,又怎会做这等事情陷害诗贵嫔,故意引她摔跤呢。”
惠妃是皇帝的第一个女人,至今还颇得盛宠,除了启蒙得当的交情,性格讨喜也是一个原因。
见惠妃求情,一旁跪着的柳美人也跟着喊“冤枉”。
只可惜,她与皇帝相识不久,没甚交情。
嬴湛面容冷峻,眼底带着阴鸷之气。
男人语气严厉地道:“朕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但具体的事情,还得交给大理寺严查。”
他俯视于殿堂之下,视线犀利的从左扫到右,“朕相信,大理寺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说完,他冲众妃嫔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是。”倾颜与众妃嫔起身应道。
皇帝这是给在座各位妃嫔发律师函警告了!
温贵妃淡淡扫了倾颜一眼。
凡事讲究证据,当然得交给大理寺去查。
皇上这般风风火火地赶来,不过是先到场给倾颜主持大局,洗脱嫌疑罢了。
就在温贵妃这般想时,忽闻皇帝凌厉的声音,“倾嫔,你随朕进来,朕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