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对不起你。”周寻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我的发上,他别过头去哭到发抖,“你怎会配不上我啊……”
心脏跳得快破裂般:“我是不是要死了?即便像那疯话般,公子说寻了我两百年……若真有轮回……公子愿不愿再寻我一遭……白茶下一世也……”
话还没说完,呼吸便全被封住,心脏好像爆裂开了,满上一股血腥气的滚烫。耳边好像是周公子在哭吼着,他好像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白”字。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吕楠清浑身大汗淋漓,坐起身来看见窗上烟雨点点,外头朦朦胧胧的微蓝一片,喘息着拿起床头的烟盒,又瞥见身边睡沉着的男人,眉头轻蹙面露厌恶之色。翻身下床,拿起椅子上的衣服穿上,自顾自地走向餐桌,摇一摇桌上的啤酒罐,拿起仍有剩余的那罐一口喝下。
啊,对,钱。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
吕楠清拿了床头柜上的信封,熟练地倒出来清了清,比往常多了两百,也算老陈有良心了。吕楠清把钱揣好,刚打开门却迎面撞上来个女的,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
“你是......?”那女的震惊得声音都在颤抖,这种事情吕楠清遇到的也算多了,虽然还不能说处理得得心应手,但好歹能见怪不怪。只是,以后老陈的生意看来是难做了。
她死死拽住吕楠清的手:“你是谁?”说完将吕楠清拉进房里便开始尖叫起来:“陈国兴你给老子出来,这是谁?”她叫完便重进卧房拉扯陈国兴的被子,“这是谁,你给我说清楚,你说啊!”陈国兴还在梦中周游四海八方便被突然的扭打叫醒,睁眼看清楚眼前的人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女人看见能做女儿的吕楠清情绪激动到浑身颤抖,止不住地尖叫,落泪,盘得好好的发也散落些许下来。女人碰见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总是这样,带点滑稽,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天色将亮未亮,要入冬了,有些发冷了。吕楠清还未开口说话一个巴掌便呼过来了,力道重得她半边脸都麻掉,有些晕眩,那女人和老陈在吼些什么她也听不清了,女人的拳脚落在楠清身上,似乎老陈在竭力阻止着,让楠清快走。
楠清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今天穿得有些少,但好像也没什么选择,阿姨留下的旧皮衣也穿了这么些年头,却没什么能换的衣服。
凌晨五点多的墨城,光线还未将这个小城点亮,但街头已有小摊贩摆上了热腾腾的油茶清粥,又或者掺和着水的豆浆和刚炸好的油条。楠清买了份油茶与包子,包子拿着在路上便啃完,油茶带走。
“我回来啦。”楠清的语气稍带些俏皮,“猜猜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屋里稚嫩的童声道:“油茶油茶,我的油茶!”一个大约六岁的小女孩跑过来环抱住楠清,“姐姐你昨晚怎么又不在啊?”
楠清放下油茶,点了点小女孩儿的鼻头:“姐姐昨晚打工去啦,不然怎么给我的瑶瑶买早点呀,快吃啦!”小女孩儿嘻嘻一笑露出缺了的门牙,乖巧的上桌吃饭。
“楠清回来啦,阿姨正想找你呢......刚刚收房租的又来了......咱们没办法再拖了,还有......那边,那边刚刚来人了是怎么回事儿的呀?”吕阿姨走到楠清身旁压低声音说道,“那边说狐狸请你去坐坐,好像说燕子出了什么事......要是你不去就叫瑶瑶去了,瑶瑶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楠清看一眼瑶瑶眼底氲上一层冷色:“我知道了。”说罢转身出了门。
那女人换上一副凌厉神色对瑶瑶说:“我说了多少次,少吃她拿的东西,少和她说话。”
瑶瑶皱紧眉头,眼泪快要掉下来,好像未曾被这样严肃的语气恐吓过:“可是姐姐对我很好,瑶瑶也很喜欢姐姐!”
女人的声音软下来:“瑶瑶乖,妈妈这么说是为了你好,瑶瑶多少听进去一些好不好?”
吕楠清在门后紧了紧皮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她恐怕这辈子是不能知道了,她点上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在窗边吹着冷风。吕楠清从出生起就没有母亲,有意识起便在孤儿院生活,看着身边的小朋友都被其他的叔叔阿姨带走,听说从此以后他们就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幸福美满和家庭,两个词语无论哪一个,对于吕楠清而言都是那么遥远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