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崽子又是哪儿学来的话?阿清比同龄的女孩要早熟很多,更别说比这小崽子心思细多少深多少。阿清明白童言无忌,也知道小南根本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但她还是有一丝动容,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了那样一个人,想和自己在一起,喜欢和自己在一起。
“你知道阿姨他们为什么躲着我么?”阿清转移开了话题。
小南摇摇头。
阿清说:“因为我妈妈染了艾滋病,这好像不是什么好病。好像是生我以后卖血染上的,他们说我身上也有,虽然带我去检查过,但他们还是不放心,说我不干净。”
小南眨巴眨巴眼睛:“谁叫阿清一到冬天就不爱梳洗头发呢。”
一个八岁大的男孩子怎么会懂什么干不干净的。正这样想着,小南向阿清凑过来说:“可是阿清不洗头也好看!我是一定要跟阿清做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阿清笑笑,打开打火机对小南说:“许愿吧。”
许愿的时候,小南偷偷睁开眼,看着这个虔诚的姑娘,她很希望有个家,有爸爸妈妈吧。
那时候的阿清不知道,小南每一个生日愿望都是阿清可以找到爸爸妈妈,但小南也很纠结,每每听到有孩子被院长叫走,都疯了一样到处找阿清。“要是能和阿清一起,一辈子呆在孤儿院里就好了。”小南八岁生日许下的心愿,变成了这样。
......
吕楠清长吐一口烟雾缭绕,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那一星火光,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后来自己终于如愿去了院长室,年过半百的吕院长笑意盈盈地说要收养自己,说养了阿清这么多年不能白养,得好好工作回报“爸爸”。十二岁的阿清隐隐约约懂得吕院长在说些什么,先前身边就有逃回孤儿院的女孩子满身都是伤,念叨着......院长,陪睡,夜总会、类似的生词。但之后那女孩就消失不见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以后就叫吕清了好不好?”吕院长捏捏阿清白嫩的脸,笑容油腻唇齿之间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腥气。阿清别过脸:“我想叫吕楠清。”
她在自己的名字里,硬生生加上了“南”字,不知道为什么她偏偏想把小南刻在自己的生命里,永永远远的记住这个唯一一个对她好过的男孩或许她这一走就再也回不了这个小小的福利院,再也见不到那个跟屁虫小南了,甚至来不及道别。
“也行,小妮子送过去好好练练,看看以后这股子气性还在不在。”吕院长冲身旁的女人递上眼色。他身边的女人也就是之后的吕阿姨了,他的妹妹,福利院和“夜色”的接引人。
阿清走的时候,小南被阿姨护工们拦在平时玩游戏的草地上,他哭喊着要见阿清,要知晓以后阿清去了哪里,要说声再见。
他是不会知晓阿清去了哪儿的,但那声“再见”,阿清听见了。
......
“夜色”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打着酒吧夜店的幌子,做着桃色生意,据说老板是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当地警方、政府勾结,“夜色”不过是其中微小的一个部分。在这里十二三岁的姑娘就可以站在台上被人买下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