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能走到最后,
也能让她有所选择,
想想自己挺傻的?
对的,确实是挺傻的,
讲到底不少的姑娘都在最懵懂的年纪,便将自己的第一次如此廉价的交给了所谓的爱情,这样做并不奇怪,讲到底女孩子都感性的动物,而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朝气蓬勃,喝醉了酒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自己往后余生总能给她最好的。
可日后,
又怎么要求下一个人,
重金娶亲?
上辈子还曾听起一朋友分手后懊悔,不是懊悔期间的付出,也不是懊悔无疾而终的恋情,而是懊悔没有睡了那个姑娘。
挺真实的,
谈不上对错,
人这一辈子想想其实挺短暂的,匆匆而过不过百十来年,最后化为一捧黄土,可想来这辈子走到底总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到了那种连碰都不愿意碰的姑娘。
后悔吗?
少年郎想了想,释怀一笑,
有什么好后悔的?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走下去,
便是老了记忆中也还有一份不曾触碰的美好,泡一壶茶,穿着个大背心,翘着二郎腿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想着记忆中的种种,一把蒲扇便能乐呵呵的摇到天黑。
……
“徐柿子!”
“小鱼儿!”
鱼桃夭踮起脚尖比划着,
少女刚刚及少年的肩膀。
“你不冷啊!”
鱼桃夭看着一身单衣的少年郎噘嘴道,随后将手中的蟒袍掀开,抹平褶皱,亲自给少年郎穿上,远处院墙上,窗户边上蹲着偷看的姑娘都是呐呐的模样,只因为那个清俊的少年郎只是伸手刮了刮后者的鼻尖,并没有阻止如此亲呢的举动。
“走吧,回上京。”
“糖葫芦管够。”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声道。
鱼桃夭眼睛弯成月牙状,睫毛忽闪,
“好,一言为定!”
“徐柿子,大气!”
鱼桃夭突兀的笑出了声。
望着那一袭红衣绝尘而去,城中的姑娘都是怔怔的看着久久没有收回目光,脑海中突兀的想起一句话,
大家闺秀配的是青年才俊,
贤良淑德配的是正人君子,
知书达理配的是温文尔雅,
倾城倾国配的是公子无双,
而那个少年,
想来天底下没有他配不上的女子吧。
……
回上京走四方官道不过八九百里,南征的大军昨个已经多行了一日,可余下的数百亲卫皆是一人双骑,全力奔驰不过寅时便追上了大军。
天边隐隐有了红霞,
策马大半日的功夫也是劳累有些吃不消,鱼桃夭寻了一辆马车休息去了,身穿蟒袍的少年郎轻轻盖上薄毯后合拢车厢,策马走到秦清堂身旁。
“这月余的功夫,秦公费心了。”
少年郎望着身旁的老者开口道。
“殿下,多礼了,这都是老臣分内之事。”
“说起来前些日子南征的时候,朝堂上虽然表面上无波无澜,可底下确是已经暗潮涌动了,若不是捷报传回恐怕上京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这趟有殿下举荐之人入尚书省。”
“臣才能忙里偷闲,来这一趟送送故人。”
秦清堂抚须笑道。
少年郎沉思了片刻后继续开口问道。
“秦公,朝堂中的局势近来如何?”
“还算安稳。”
“那些原本有所动作的世家门阀都已经收敛起来,那些个老狐狸一旦夹紧尾巴,想要抓到手脚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好在之前一些门阀的动作。”
“老臣已经记录下来。”
“老臣回京后便拟出个名单。”
秦清堂沉吟道,南征是跌宕起伏,可大军离开上京的那段时间朝堂同样是波涛涌汹,若不是上京大营还留守有一镇兵马指不定那些门阀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恩,科举一事也可以尽早落实了。”
少年郎望着上京城的方向喃喃道,
当“科举”二字从少年郎口中吐出的时候,秦清堂身子下意识的轻颤着,老迈的身子中似乎有无数的力量,讲到底自己也是寒门出声,也是这庆朝数百年来唯一一寒门之身坐上中书令这个位置的人,自然能够晓得徐闲给自己讲过的“科举”意味着什么。
科举便是对付世家门阀最大的杀手锏,世家门阀最大的底气便是对知识的垄断,对人才的垄断,以及数百上千年来的积累,在他们的心中打仗那是你李家,徐家自己的事,你们只管打的脑浆子四溢,且不论是谁打赢了,这治理天下都得靠自己这帮人。
还记得上辈子有个朝代“王与马,公天下。”
门阀竟是与皇权平起平坐,连那一层遮羞布都彻底扯下,至淝水之战谢安谢玄北府军,可谓是门阀世家最辉煌的阶段。
直到数十年后,由刘寄奴以寒族之身彻底终结了门阀政治,也同时终结了司马一系,这才开始慢慢走向衰落,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始终藏于史书的字里行间。
而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一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引得多少人心神驰往,冒天下之大不韪,广开科举,引天下寒门来投,卖与帝王家。
他是暴君吗?
骄奢淫逸败德乱常之人辈?
或许吧,
建东都洛阳,开运河,劳民伤财,
打下确是万世基业,
数次东征高丽棒子,穷山恶水出刁民,奈何那时的棒子处于夹缝之中,民风彪悍皆是擅战之人,又是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占,耗尽了国力。
为何穷兵黩武,征讨数次?
开疆扩土于他而言已经做过,无论如何都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他还是选择去做,谁又在意过山海关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少年郎仰头看了看浩瀚无垠的星空,突兀的想到,那个姓杨人说起来和那个赵氏之人倒是挺像的,不知道往后的史书中自己又会是怎样一个人,管他娘的,自己只管去做,是非功过留于后人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