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年宫,咸阳宫,
两宫门外是叛军堆积的累累白骨,鲜血染红了宫殿的台阶,用嫪毐的鲜血向世人展露出自己的獠牙。
蛰伏的祖龙,睁开了他的双眼,
俯视着下方的万里河山,
当大秦的将士骑着战马踏上六国的土地,响彻在六国王城的上空时,他已经坐在天下最高的位置,似乎伸手就能碰到天穹的顶端。
韩,赵,魏,楚,燕,齐在大秦势不可挡的战车下烟消云散。
偌大的版图只有一个秦字。
巡游,所到之处,无不刻石录下,
歌其功,颂其德……
东巡之时,
便是西楚霸王,也只能仰视着他的车马,
“吾可取而代之……”
听得大气磅礴,
可谁又知道西楚遗民,
万千王族见面确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那时的他不知何为君!
即便是终其一生也从未望其项背,
只是现在乌江河畔无言江东父老,
长城之下,
陈胜,吴广,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话语响彻千古,
可谁又晓得若是那人不死。
整个天下又有何人敢反,何人能反?
……
“咚,咚,咚,咚……”
马蹄踏下的声响已经隐隐在耳边回荡,
若是在不出青城面临的便是千军万马,
“他娘的!”
“拼了!”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天大的压力大吼出声!
“杀过二品又如何?”
“天榜第一又如何?”
“老子只晓得在不逃,明年今日我家老娘就得留着眼泪给老子烧纸钱,老子得回去,老子还有儿子,还有老娘!”
“杀了他!”
“杀了他,老子就能过,还能过得比谁都好!”
一副副疯狂的近乎扭曲的面孔,大吼着抽出了腰间的兵刃,往少年郎杀了过去,背后的西城是一马平川,出了城迎面而来的也是千军万马,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只有东城门!
踏过东城门便能窜入青城山,青城山接邻武当七十二峰,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无论如何也要比一马平川的地方容易活命。
而眼前的少年郎,便是唯一的阻挡!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
各种兵刃在朝阳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脚踏青石,
他们跃过深渠,
他们歇斯底里,
可高台之上,
少年郎只是轻轻握住手中的长剑,
只是随手一剑挥出,
最前方的上百人喉咙间便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血线,他们甚至感受不到痛处,继续嘶吼着往前迈步。
可喉咙中并没有声响发出,
身子也没有随着自己前进,
“嘭,嘭,嘭……”
这是头颅落地的声响,
剑快到了极致,
甚至于他们的头颅落地之前还能看到自己往前倾倒的身躯,最后听到那一声沉闷的声响,还来不及思考,整个世界就变成黑色。
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活着的人如同死人一般安静
那一剑之下,
无论是四五品的江湖好手,还是三四品的顶尖高手,又或者寻常莽夫,都死了,就连死状都是一模一样。
不分高低,无关境界。
在这一剑之下,
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众生平等。
高台之上,
少年郎确是极为不满的撇了撇嘴,
这一剑自己原本是想着见血封喉,可奈何力道大了些,连带着头颅落地,看样子自己对这半步一品力量的掌控还是差了些火候。
不过没关系,
眼下,
练剑的机会还有很多。
少年郎将春分刀挂于腰间,
持着惊蛰剑一跃而下到了长街之上。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是独属于剑客的风流写意,说起来少年郎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