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太子成人之前不能倒下。
……
新郑城,
一无名小院子中,
张仪正提着两包剁好的碎肉推开院门,
昨日吃了西市的饺子,味道不错可没有自家故去娘亲包的那个感觉,所以今日准备亲自动手,包上吃的几顿饺子。
到底是落魄勋贵,
和馅,
擀面,
一气呵成,动作也是极为熟练,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包好了一大圈的饺子。
生火,下锅,
一盏茶的功夫后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了,
张仪端着饺子毫无形象的蹲在屋檐下,也不顾饺子烫嘴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小院外依旧平静,可张仪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平静。
可至少自己还够在多吃几顿饺子的时间。
……
乾国,
凉州大营,
正中是一张偌大版图,上边已经圈圈点点余下许多的痕迹,昨夜已经推演无数次讨伐韩国的决策,乃至于周边的山川地形,河流走势都能倒背如流了。
其实平心而论,
伐韩并非难事,
难的是如何让天下各国安分守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这天下中枢,到时候天下各国即便是缓过神来也晚了。
身穿蟒袍的少年郎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双眼,看着身旁还在沉思的韩信莫名的笑了笑,和受封当日一般,韩信还是白衣银甲的模样,说起韩信这一身银甲,在战阵之上可谓是耀耀生辉。
少年郎也曾讲过,让其换上一身寻常将军兵甲,毕竟太过在战场上太过显眼可不是一件好事,可韩信只回了几句,在战场之上能让兵卒清晰看见主帅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何况我韩信并非冲锋陷阵之将,而是统帅三军之主,若是敌人的兵马,箭簇都能落到自己身旁这场仗想来也败了。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可回过味来也能察觉到这简单得话语的藏着的气魄,少年郎只得莞尔一笑不在多言。
“殿下!”
沉思了许久韩信从版图上收回目光沉声道。
“殿下从赵国回来后,就已经派赵括将军南下驻防拒鹿郡,盯死了齐,魏两国,如今齐国自保都是难事,至于魏国还忙着消化刚刚吞下去的南阳三郡,殿下还给上了一道保险,防止齐国狗急跳墙,魏国乘机作乱,想来南边是没太大问题了。”
“至于北边有同盟燕国,眼下已经平了数十万山越,陈兵于燕,赵边境给足赵氏了压力,加上赵国北边本就蛮夷未除,想来赵国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东南边上的楚国,不知殿下打算如何着手?”
“毕竟所谓同盟,不过一纸空文罢了,真要是让那楚皇嗅到了可乘之机,恐怕还得红了眼如恶狗扑食,要分下一块肉来!”
韩信极为冷静的分析着局面。
“楚皇,这人倒是从张先生穿回的秘信中提起过,是个有野心的主儿,可这趟伐韩,又绕不开楚国,毕竟他两家本就是邻居,邻居和睦一起打咱们乾国倒是不可能,可就怕他直接挥兵北上平白无故分了一半咱们得盘中餐。”
“所以这趟伐韩主帅,另有他人。”
少年郎目光落到了地图上的上京大营上。
“殿下的意思是白起将军?”
韩信飞快的反应过来沉声道。
“自然,白将军的用兵风格更能震慑宵小,何况韩国兵不足二十万,这种规模的战役,同等兵力之下,相信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少年郎轻声念道。
“确实如此。”
“二十万之兵,信不能胜也。”
韩信也是极为坦然点了点头。
“如此,臣可统帅这三十万人马,坐镇于河川郡,一则,震慑楚国,二则,兵马为援,如此这盘大棋便活了!”
“夺下天下中枢的韩国后,臣这后继的三十万人马,退一步,可以协住白将军守下韩国土地,进一步,可依托韩国为跳板,攻略各国!”
“下一步,最好的军策,便是率大胜之师,携兵锋之盛北上,连同燕国南下,两国南北合围,踏平赵国!”
韩信双目盯着地图,耀耀生辉。
“韩将军,策略天下无双也!”
少年郎赞叹出声。
……
翌日,
正是演练的时候可大营中却异常的安静,
从天上往下看去,
原来大营中已经空空荡荡,
只余下千余正在看守大营的兵卒,
韩国地处天下中枢。
位于乾国的东部正中位置,与凉州距离并不算太远,也无需横跨整个版图,算算日子不过还有三两日的功夫就能到了。
漫无边际的大军正在由北往东南压下,
押运粮草的后勤车马绵延数十里不绝,要知道三十万兵卒途中人吃马嚼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何况还有一些辎重。
……
与此同时,
临河郡,
临河郡位于大乾东部楚,韩,两国交界之地,
千百年来皆是兵家要地,拥有不亚于于大乾南边的拒鹿郡的重要性,不过这个极为敏感的地方有了中枢韩国的缓冲倒不至于太过草木皆兵,因为谁都不敢触碰这条敏感的神经。
不过眼下,
确是另一番局面,
二十万就近从南地上京赶来的兵卒已经接替了原本的边军,各处军机要道驻扎的人马已经翻了几倍,新雪被扫落,早些年来荒废的大营也已经从新修葺。
白衣黑甲腰佩长剑的少年正高站在一处关口上,眺望着远方韩国的土地,身旁两个粗犷的中年汉子随在左右。
“拒鹿郡一战之后便是整日练兵。”
“咱老诸的骨头都快生锈了。”
诸元奎捏了捏指节传出炒豆子一般的清脆声响。
“老诸,几个月前灵隐寺灭佛,青城踏平江湖,殿下可都是带上了你,这才多长时间就安耐不住了?”
曲行卫打趣出声,自从南征自己二人被编入白起麾下后回了上京,上边没有调令下来,自己二人也是佩服白起行军打仗的本领便留在了军中,如今也算是白将军的左膀右臂。
“嘿嘿。”
“寻常江湖厮杀哪里比得上战阵杀伐?”
诸元奎目光落到了前边的白衣黑甲的少年身上搓了搓手讪笑出声。
“区区韩地,方寸之国!”
“这趟伐韩有咱们白将军作统帅,当初四十五万齐国精锐都不是对手,这趟对面不过是十余万韩兵,需要想来不过半月的功夫就能打到他娘的新郑城外,保准吓得他韩皇老儿屁滚尿流!”
诸元奎抚须大笑出声,若是往日虽然荤腥不忌,可也不至于说出如此猖狂的言语,只是投到白起麾下,见识了什么叫正二八经的国战后。才有了这份底气。
白起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双手搭在城跺上,望着远处大营中铁戟入林,铁戟铮铮的景象有些欣慰,要知道半年前他们还只是上了战场都会打摆子的郡兵,如今已经有了精锐之师的气象。
早些时候组建的大乾锐士已经扩建到了一千六百人,已经有了天下第一甲的气势,这番伐韩也应当向天下展露獠牙了。
白起收回目光,手指轻轻的在虎符上磨厮着,感受着上边温润,紧紧地握住,这趟自己为统帅领兵二十万伐韩,而三军主帅却是另有他人。
“诸将易得尔,至如信者,国士无双!”
白起轻声念叨着。
“能当得死殿下如此赞誉想来也绝非常人。”
“可我白起也绝非愿落于人后,殿下且看,臣如何势如破竹,夺取天下中枢,还您一个大世的开端。”
白起想起前几日收到的秘信喃喃出声,讲到底都是名留青史,不得多的绝世名将,每个人都有骨子里的傲气,有怎么甘心于被人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