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收到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宫里来人说皇妃可以独自下榻了,只是尚有些虚弱。
于是,这倒霉皇帝又是大早催命一般叫我入宫。
这次竟亲自派人来接的,而那个人居然就是昨日搭讪未遂的那个小王爷。
我尚在睡意模糊之间就听见他在院里东敲敲西打打地蹦跶,若不是有几个丫鬟拦着,他恐怕早就蹿进我屋里了。
我索性拉起被子将脑袋捂住,格开大多声音之后,睡意渐浓之时,门外变本加厉的传来打斗声,还有丫鬟的惊呼声,一浪是高过一浪。
“吵什么吵!”我不耐烦地吼了一声,脑子是想起床,可是我的手手脚脚却不答应。
外面几乎是瞬间就噤声,当我正为方才那威武霸气的一吼初见成效而沾沾自喜时,窗外又传来丫鬟们悄悄鼓劲打气的声音。
“夜大人必胜,夜大人必胜!”
“王爷必胜,王爷必——呀,你敢推我!”
“我推你?我还挤你呢,夜大人唔......”
我脑中啪地断掉一根弦,听这声不对啊,赶紧一掀被子,连外衣都不及穿,趿拉着鞋就往门口赶:“你们在——”
听见我开门的声响,外面的声音再一次戛然而止,众人目光倒转在我身上。
“斗殴?”我不解地朝着院中二位上一刻还持剑相向,这一刻却勾肩搭背的好哥俩。
夜浔将脸挪到一边,眼神飘忽:“我和败,不,宸王殿下棋逢对手,不觉技痒,正在相互切磋剑法!”
说完,还不忘用搭在宸王肩上的手怂了一下,当下之人立即会意,红润着一张脸,梗着脖子道:“才不是呢,我就说了句要进屋来喊你,他登时不乐意就提剑砍我!”
周围的看戏的丫鬟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之后,机灵地悄声匿了。
夜浔那厮瞬间青了半边面孔,抬手用力将他方才还搂得严实的王爷怼出一个趔趄,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对面的厢房走。
我滴个乖乖,这家伙明显就是逼迫纯情王爷未遂,继而身心受挫,继而恼羞成怒,继而愤然离席!
啧啧啧,这才见过几面啊,果然还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看着杵在原地委屈揉手的宸王,我大概有几分同情夜浔情真意切,便想着替他在宸王面前说两句好话。
我冲他亲和一笑,颇有几分语重心长道:“其实夜大人挺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头顶的大梁毫无征兆地“垮喀”一声裂开,方才还一脸和煦的宸王也瞬间拉脸下来。
我讪讪地指着脑袋上:“你,干的?”,他一脸惊异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悄悄往夜浔那边瞄了一眼,火速关了门回房间穿洗。
等我收拾好走到门边,宸王立马又乐颠颠地跑过来邀我同车,我认真地考量了一番:
一是,早上那番动静,夜浔羞赧的情意被公之于众,两人之间都还有些不好意思。
二是,再怎么说我们此行是进宫,避嫌还是应当要的。
是以,我当即应下了此事,再观夜浔,恐怕他还不晓得我的良苦用心,此时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冰冷的恨意。
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他表明一下立场,遂在我钻进马车途中,悄悄地冲他拍了拍胸脯,比出个大拇指,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又是“咔嚓”的声音,车前边传来车夫困惑地“咦”了一声,急忙翻车下去查看,片刻之后回禀上来到:“王爷,额,这马车的车轱辘暂时不能用了,奴才马上差人来修。”
“不用了!”坐在我对面的宸王广袖一挥,甚是财大气粗道:“叫人再从我府上赶一辆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