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抬手掩了掩怀里的那捆荆条,干干一笑:“崔判官,这么巧?你也去见帝君?”
我为什么要说也?结合我怀里的荆条,就算崔判官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我此番去负荆请罪的丢脸行为。
“莫非白大人也是为了那皇城之事?”崔判官一脸天真温和。
我尴尬地笑笑:“哈哈.....也算是吧!”
他热络地邀我一道,路上对于我怀里抱着遮遮掩掩的荆条,他只字不提。
莫非还真是个傻子?
幽冥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情,没想到帝君大人依旧春风满面,笑容依旧,他缓缓从殿后渡步出来,看见我时,还装作微微吃了一惊。
“我今日只传召了崔判官前来,却没想到他还能在半路上带来个失联许久的白爱卿?”
崔判官憨憨一笑:“哪有哪有,是下官刚好在帝君殿外的时候,碰见了同样前来的白大人。”
殿上殿下的二位,笑得此起彼伏,很是和谐,独独我,唉!笑不出来。
崔判官傻劲儿上头,居然又是一脸天真的问我:“白大人为何不笑?”
我白眼都懒得翻,废话,让你抱着一捆扎手的玩意儿干站着不动,你笑得出来?
从前只听说了崔判官做事细致认真,性格温和恭淑,却唯独憨傻了一些,我只当是个谣言,今日得见,还不如不见!
我脸色不大好看了,原以为他看见了就知道收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不识实务用手拐子怼了怼我:“开心点~”
我忍无可忍,咬牙白了他一眼:“闭嘴!”
崔判官被我这一吓,有些脸白,讪讪地往旁边挪了挪,不再笑了。
帝君抚了抚心口,抿了点茶水,适才缓缓道:“崔判官,你暂且将卷宗交于白大人,就先退下吧!”
崔判官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手上却还是依帝君所言,将那卷看起来分量不小的竹简放置在我抱的荆条上。
他大爷的!我觉得崔判官一定是故意的!
奈何我现在有罪在身,又是帝君当前,不敢发作,遂咬牙笑笑,忍耐之!
“白爱卿,手中抱的是何物?”帝君明知故问。
我抿了抿嘴,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扑通”一声跪倒在帝君座前:“帝君大人,我有罪!”
帝君眉目一展,默默地看着我哭诉交代罪行。
我跪在地上,背挺得板直,捧着荆条的手腕有些隐隐发抖:“帝君大人,卑职千不该万不该,初回幽冥就惹了祸事,引得一众鬼怪阴差怨声载道,我思来想去,也觉得羞愧难当,特去砍了些荆条,前来请罪。”
侍在一旁的小童子瞪大了眼见,显然是被我这老实诚恳的认错态度给惊住了,半晌之后,才想起给帝君斟满茶水。
帝君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捧着荆条继续认错:“我在凡尘之中追击妖魂邪道数日,不巧听觉还受了挫,许还是沉浸在那肃杀氛围中尚未回神,以至于回到幽冥之后还不能自控!”
我一边干干哽咽,一边放空双目做一副生无可恋的憔悴模样。
方才那番话,一来,我想说明自己为公务奔波很是劳碌,然后还不幸负伤。
二来,我是想跟帝君大人表明,我那是在迷迷登登的情况下犯错的,实在并非我真心而为。
话说完,我抬头往殿上看了看,正巧和帝君大人的来了个对视,我下意识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白爱卿?”
殿上突然喊了我一声,又吓得我一个激灵:“帝君大人有何交代?”
帝君大人一脸探究地摸了摸胡子,眼中闪过熠熠的神采:“爱卿你不是听得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