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嫔淡淡一笑,“这都是跟我爹学的,后宫虽然都是女子,论险恶,可不比前朝差一点儿。我们这些没靠山的,也只有多学点儿自保的本事和眼力了。”
婉儿道:“还是老爷厉害,这些年来朝廷之中相国大人一言九鼎,御史台被贬被流放的官员恐怕都能从这儿排到城门口了,独老爷的位子坐的稳稳的,皇上一定看出了老爷的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放着那么多高官的女儿不选,把您选进来了呢?”
张嫔嗔了婉儿一眼,“别乱说话,老爷平庸之质,哪能入得了皇上的眼?我被选中,也是因为运气好罢了。”
婉儿掩了一下嘴巴,“奴婢知道了。”
被打的鑫儿还在呆呆的,心心念着那桌美食的吕绾绾却反应了过来,淡眉一蹙,看看青竹,又看看沈岑,含笑说,“你这丫头,平白无故的怎么打人呢?”
沈岑知道青竹在拿鑫儿出声,忙走近说,“妹妹别生气,青竹不懂规矩,我回去好好训她。”
吕绾绾噘着嘴,心想沈妃都亲自道歉了,她就不好再说什么,拉着鑫儿快速离开。
待吕绾绾主仆走远,沈岑的脸色沉了下来,既无奈又带着责备道:“这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你怎能当众动手?平白落了话柄。不知道的,还当我是多么霸道凶悍之人呢。”
青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垂下头,低声说,“奴婢还不是为了给小姐出气,那个钱多多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你还顶嘴?”
青竹紧抿了嘴唇,不再说话。
沈岑叹了口气,“都怪我在家时太纵着你,真是白疼了你了。”
皇后有喜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正在佛前念经的郭氏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思绪复杂,既惊又喜,既喜又忧,呆愣在那儿。
突然一阵“哗啦”之声。
她手中的珠串竟然断了,珠子散落一地。
她看着那些蹦蹦跳跳四散滑走的珠子,心里如同被刀绞着一般,一屁股跌坐在蒲团之上,捂着心口,喃喃道:“这是怎么了?这是老天爷知道了真相,要惩罚哀家么?佛珠断开,绝非吉兆。”
沐槿跪到一旁扶住郭氏,安慰道:“娘娘别想太多,这是喜事呀。”
郭氏扭头看着沐槿,“昨夜我梦到先帝了,我问先帝可有话嘱付,但先帝看着我,就在那儿笑,就是不说话。梦都是反的,醒来我还琢磨是怎么回事,原来先帝知道皇后有喜了。”
沐槿说,“梦有很多种解法,先帝是看天下太平,朝局稳定,欣慰而笑的。娘娘,事已至此,您不能再多想,只要替慕氏守住这江山,就是功劳。”
郭氏一手揪着心口处的衣襟,“不,你不懂那种感觉,这些年来,先帝甚少出现在我的梦里,近来,总是梦到他,我心里慌啊。”
沐槿目光坚定地看着郭氏,“娘娘,皇上只要姓慕,就是对的。帝后琴瑟和鸣,如今又有喜,也许这个孩子能让楚相更加尽心地辅佐皇上,娘娘千万不要再反复不定,咱们这位皇上可聪明的呢,被他看出什么来,那才是大祸呀。”
郭氏点点头,深知自己是意气用事了,沐槿的话极对,她起身跪好,恢复太后的威严,吩咐道:“皇后有喜,哀家得有所表示才对。你去挑一些上好的补品给皇后送去,让她好好安胎,免了晨昏定省。也顺便告诉别的人,哀家要闭关礼佛,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哀家。”
沐槿福身,“喏!”
刚刚下朝的楚淮山,听到皇后有喜的消息愣在那里,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跟前的眼线,“此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