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台上,眼看着中军溃败纷纷,侯君集一双眼睛都阴冷的眯成了一条毒蛇,片刻后,声音沙哑生硬的命令道:“传令,用七梢砲攻击这支骑兵。”
“喏!”刚刚一口答道,转身要走,贺兰楚石忽然愕然的回过头,惊奇叫到:“外舅,可,哪儿还有我们的人啊!”
“蠢货,再拖下去整个中军都被这支骑兵钻垮了!”暴怒嚷着,侯君集直接把马鞭都摔倒了贺兰楚石脸上。
“能轻兵突进,第一个赶到这儿除了李绩这个老阴鬼外没别人,他带的也必然都是跳荡兵,没有长兵器,只要灭了这支骑兵,事还可为,还不快去!”
眼看着密密麻麻绞杀在一起的中军,生生打了个寒颤后,贺兰楚石慌忙就去了后军。
天空中,又是中间挂着火源的油罐子拖着长长弧线飞进了战阵中,猛火油一触既燃,喷溅中数百人直接变成了火人,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侯军,但队伍中央还是有上百个突厥突骑被波及到,绝望惨叫着跌下了马。
“李绩大叔,我们这么冲是不是太冒失了!”揪心的看着自己部下,李捷心惊肉跳的大声问着,杀得起兴的李绩却是毫不在乎说着:“此一时彼一时,能尽快给侯君集叛军重创,平叛平定的就越早,如果让此獠引领大军撤退,麻烦才大呢!”
“杀!”一声暴喝,李绩狠挥出去的长槊居然把拦路侯军都尉整个脖子都捅穿了,脑袋倒飞而出,喷了一身的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腥,李绩这才大嚷着:“所以现在轮到我们拖住他们了,不想死的话就快冲!”
长吼一声,李绩挥舞着长槊再次打马突进,竟然都挤到了肉盾甲骑具装前面了,看的长孙织这个暴力妞也是双眼放光,娇喝着也要打马跟上去,慌得李捷赶紧拖住了她,李绩大叔突然化身战神程妖精他不管,他可不放心自己娇滴滴的大老婆也跟着去拼命。
可还没圆房呢!
火油弹的刺激不但没有消灭李捷突骑,反而让剩余的骑兵更加嗜血拼命,嚎叫着往前冲着,将飞落的火油弹多数都甩在了身后,看的五峰台上侯君集愈发的恼火焦急,可偏偏随着突厥突骑越杀越近,慌了神的贺兰楚石左军却越大越不准。
满心焦急的侯君集干脆再也待不住了,怒吼着就对左右嚷道:“拿本将枣阳槊来,传令飞虎军,本将要与李捷小儿,李绩老匹夫一决雌雄!”
沉重的大槊飞快被抬过来,侯君集也是一员悍将,拎着就大步流星往五峰台下走去,这时候,远处却忽然有几骑亡命的打马本来,直接跳进了五峰观已经烧毁倒塌的观墙内,滚地葫芦一般滚落在五峰台下,嘶声力竭的大叫着:“大将军,大事不好,李靖太师忽然出现在山下,如今混乱各部大部分已经被收拢,正在攻打华清宫阙门!”
站在台上,侯君集突然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上那样,整个人都晃了晃,没等他从打击中醒过来,不远处宫殿间又是几骑传令兵疯狂赶来,哭喊着扑到了脚下。
“大将军,大事不好,辅国大将军段志玄部从扶风而来,突破了右凝路我军的封锁,正朝向这里杀来!侯成,李福刚将军皆已经战死!”
咣啷,大枣阳槊直接掉在了地上,侯君集无力的回过了头,先是望了一眼清晰可见的山顶四圣殿,又看了看混乱中杀成一团的几万大军,悲愤的昂头大喊,:“本将不甘心啊!”
“侯将军,不能走啊,太子怎么办?”眼看着侯君集感慨半晌,竟然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下了五峰台,跟着担惊受怕了半夜的杜荷当即急了,转身拦在了前面,抬起头,冷眼看了他一眼,侯君集却是伸手握住了横刀刀柄。
一刀捅来,杜荷愕然的捂着肚子滚落了下去,连脸上血迹都没有擦,侯君集直接收刀往下走去,一面走一面还喃喃嘟囔着:“既然尔这么不放心太子,尽管去地狱陪他吧。”
跨上马,侯君集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华清宫山下狂奔而去,原本集结要拼命的飞虎军骑兵亦是跟着掉头而走,还在左军指挥七梢砲的贺兰楚石见此更是直接落荒而逃,原本就在炮火中苦苦支撑,苦战了半夜的侯军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仅仅几柱香的时间,不知道何人回首一声大呼,主将逃了,咋眼见,两万多叛军居然轰然溃散,丢盔弃甲直接走了个干净。
原本如云如海的前后左右敌军忽然四散逃开,眼前一清,李捷颇有些不可置信的左右探看了一眼,喃喃说道:“居然真的打赢了!”
“不可放走逆贼侯君集!”就在李捷发愣的时候,浑身浴血的战神李绩大叔忽然又是猛地一声大喝,也不管逃散的侯军士卒,径直的纵马沿山路狂奔了下去,娇呼一声,长孙织这个暴力妞竟然也跟着狂奔起来,回头还对着李捷做了个鬼脸。
楞了一下,眼看着说舍不得的薛擎那家伙都开始解着浑身重甲丢在地上,李捷郁闷的仰天哀嚎,一脚踢在了喷鼻响的二狗马屁股哪儿,引领着几百疲惫不堪的突厥突骑,也是无奈追着跑没影的长孙织狂奔而去。
随着战斗的下移,喧闹多时的华清宫也终于又一次渐渐恢复了沉寂,唯留下的,只有满地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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