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撤退的,还有闽军,三万关宁铁骑如同一条黑色的铁龙那样,再一次向西方挺进去,这个在李捷后世褒贬不一的军队穿越到七世纪,却是大闽开疆拓土,为华夏耕出新的生存空间的最锐利武器。
留下一部分人固守河中,李瑾的三万余闽王铁林兼府兵亦是一路向东南行进去,太子也有太子的任务,有时候,守成之君比开拓之君更难。
恒罗斯城东方的墓地中,两座新坟前,撒下了烧酒,一行人也在依依拜别着。
“宋大哥,你也真的要跟着进吐蕃吗?”
脑袋上还带着淤青,瘸着一条腿的崔帕克还是忍不住挽留着:“能做的都做了,兄弟们都觉得问心无愧了,宋大哥,你还有大好年华,留下吧!”
不过背着重重的包袱,脑袋也是包裹了一块的宋璟却是憨厚的笑了笑,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我曾经在心里向她许诺,不论她到了何处,不论她变成什么样,为了她,我愿意付出一切,有她在,何处不长安?”
眼看着宋璟眼中的神往,叹了口气,再没有劝说,崔帕克仅仅是重重拱了拱拳。
更尽一杯酒,出关无故人。在西亚,崔帕克几个还有属于他们的战争,昂首饮尽后,几个人骑上快马,又是向西一路绝尘,整理了下背后沉重的包裹,宋璟亦是满带轻松的笑容向东方的雪域高原行进去。
可是刚走出墓地,路口边,一声悦耳的声响却是忽然传到了宋璟脑海深处。
“胖子!”
颤抖着,不可思议的回过身,深怕是幻觉一样,回头宋璟都是小心翼翼,可是终于,他还是完全转了过来,一个披着胡服,俏生生的身影双眸通红,无比真实的站在了他面前。
“胖子!”带着复杂的感情,李晨曦狠狠地扑进了宋璟怀中,敲打着他的胸脯,哭泣的述说着:“我再也不是郡主了,晨曦郡主替我远嫁到了吐蕃!我什么也不是了!”
“你永远是我的明兄弟,明姑娘!”眼角也是流露出了些许晶莹,轻轻拍着李晨曦的后背,宋璟亦是激动而颤抖的说着。
似乎天都为之激动,火辣辣的天气中,居然为一对苦难之人送来了微风,吹拂着青草都微微低抚着。
“要不要这么狗血?”
依靠在人看不到的树后面,早该走远的太子李瑾亦是感慨的嘲弄了一句,不过堂堂太子,眼眸中都带着些许羡慕的神色。
…………
真是行色匆匆,早上从恒罗斯出发,三天时间,李捷就沿着笔直的公路不眠不休南下到了新晋阳城外,兴都库什山脉以北第一重城。
这才得以修整片刻,城外,关宁铁骑搭起了偌大的军帐,联营数里灯火通明。
李捷的奋进这可苦了某人,夜半,蜡烛光前,李捷还在加紧研读这些天落下的前线军报,太子李瑾则是累的像个死狗一般闯了进来,还不敢失去礼数,狼狈的鞠躬作揖,可惜眼睛还在军报上的李捷却连头都没抬。
“都安置好了?”
“儿臣办事,您还不放心吗?阿姐肯定不知道是我的手笔,还有那傻小子,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倒是真是个宰辅的料子,处事果断,忠诚执着,可勘杜断之才。”
也是轻骑不眠不休的赶路三天,寂寞没出说话的李瑾都憋成话唠了,可一番话说完,李捷却是不耐烦的抬起头询问道:“孤说的是韩娟儿的家人,都抚恤好了?”
这话倒是问的李瑾傻了眼,艰难的摇了摇头:“韩娟儿是中州孤儿,从小被黑都收留,伴在阿姐身边,实在是没什么家人能抚恤的。”
这一次,李捷倒是没有再责备李瑾,仅仅是自嘲的叹息一声:“寡人自诩霸者,与和亲斗争了半辈子,可到头来,还不是行的汉宣帝时王昭君之事?”
“大父,韩娟儿本来就是阿姐的替身,使命使然,理应如此,何必对此释怀?”
李瑾是毫不在意轻松的说着,听的李捷又是一肚子怒火,眼睛瞪溜圆,看的李瑾赶忙又是把脑袋低抚了下去,做恭顺状,弄得李捷有气没出发,不得不赶苍蝇一样摆了摆手:“快快滚蛋!”
“儿臣告退!”
真是如蒙大赦,李瑾笑呵呵的转头就往门外走去,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可是知道到门口,李捷又是一声轻声咳嗽。
“还有,吐蕃赞蒙是个麻烦的角色,不要去惹她!”
听到父亲的忠告,李瑾一刹那如同看岛国爱情动作片被父母抓到了一样,僵在了门口,可旋即,浓郁的感兴趣之色还是不可抑制的爬上了他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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