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倒是很有意思,散漫,没有纪律,却没有突兀不协调之感。”
临近一个平台,上面凿空一方黑洞,里面泛起波澜的光芒,项央随着青年看守沿着石阶向下走,一步步,眼见左右四周非是泥土,而是极为宽厚的石壁。
“这些黑石乃是匠师以特殊材质制作,坚硬无比,每一块,都有一米厚,而每一面墙,都是六块打底横向组成,想要轰破,几乎不可能。0
一块一米,六块六米,换算下来,也就是一面墙的厚度,等于一个实心小屋子的宽度,这谁能打的破?
“这地牢七层,其实算浅的,雍城神捕门,据说有十八层,内中关押的高手,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名噪一时的大人物。”
借助石壁两侧鼓动的火把,项央终于踩在坚硬的地面上,也是黑石,放眼前望,两侧的牢房与县衙并无什么不同,也都是木栅栏。
“咦,这木头是什么材质?怎么从未见过?”
项央看了眼,立马发现异样,普通人能被普通的牢笼关注,这些可都是武者,又不可能全都武功被废,区区木头能拦得住这帮人?
“这是我大周南方定州特产的红李铁树,生长超过十年,便比玄铁还要坚硬,在咱们北方是稀罕玩意,你没见过也正常。
这东西也不知怎的,树苗种在咱们地里,那就跟喷了毒药一样,立马松软下来,别说铁木,比一般木头还不如。”
说话间,项央路过第一个囚牢,见到一个披散头发,穿着白色囚衣,双手双脚被粗大锁链链住的男人,透过木栅栏宽厚的号牌,项央得知这人的名字。
“李宏,这是七年前被关在这里的人,原本是镖局的镖师,监守自盗,以为没人查出来,最后还是难逃法网,后半生只能在这里度过。”
“还有这位三顺大师,原本是一方偏远小县山里寺庙的主持,以弘法为名,欺骗无知妇孺,敛财骗色,事发后杀人二十有五。
现在被刺破丹田气海,锁住琵琶骨,每日受刀火之刑,生不如死。”
“这位孙山,原本是府城内一个富商子弟,以寻欢作乐为名,杀人吃肉,满足兽欲。
只是此人倒也了得,做事密不透风,真正的天衣无缝,没有缺漏,只是我们神捕门行事有时也不怎么需要证据。
两年前,由铜章捕快涂磊潜入孙府,偷偷将之擒拿归来,受刑罚,忏悔过,到如今在外面还是一桩悬案。”
年轻的看守一间间的为项央介绍,项央听得手口干舌燥,尤其是孙山一事,没有证据,没有批文,上面直接下令动手,作风和土匪也没什么两样,这是神捕门?而不是黑帮?
“这就是神捕门,我们是朝廷的势力不假,但朝廷本身已经有了捕快,就是衙门体系,我们是介于捕快与江湖客之间的存在。
小项,你可以将神捕门当成一个在江湖上的帮派或是宗门势力,这样或许更好一些,这也是为何不少朝堂上的大员对我们神捕门早有微词的部分原因。”
这是项央第二次听到这句话,而上一次,是在鲁达介绍下初识汪通等嫡系时,聂小凤对他说的。
“一个办案不需要证据的捕快势力,的确和江湖势力没有两样,竟然还做出直接将人掳掠而来囚禁的事,这简直是”
项央不知怎么形容,说它无法无天吧,的确是在惩恶扬善,说它忠于职守,这做派明显霸道蛮横,很难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