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袁先生面对着庙门,当然看得见马度几人,也不出来招呼,继续的摇头晃脑的教小孩子背书,小孩子似乎也很投入,马度也不打断,就站在门外看着。
这位袁先生背了几遍之后,就开始叫小孩子起来背书。小孩子要是背的错了或者卡壳了,立刻就会挨上一戒尺,他提示几个字之后,就让下孩子接着背。
不过只有两百个字而已,这么背下来怕是就要挨上十几下。崔老汉嘿嘿的笑着,“那是俺孙子,打得好!”
很快就轮到小鳖背书了,“朝朝朝起早……”他只背了第一句,手上就挨了两下,“夜夜眠眠迟……”啪啪又挨了两下,小鳖每背一句都要挨两下。
马度火了,昨天他就想着小鳖只挨几下不会把手揍成那样的,把这一段背下来岂不是要挨上好几十下。
崔老汉嗤笑一声,“这是俺们东家的少爷,听俺家孙儿说是个口吃,每天都要挨不少打……”
不光崔老汉在笑,就是屋里的那些小孩子也在笑,肩膀一个个的不停的耸动着,只是不敢笑出声。
马度对崔老汉道:“麻烦老丈帮我把那位先生叫出来,就说我要捐资助学,可以给他们翻盖学堂,捐赠桌椅书籍,笔墨纸砚。”
“当真!”崔老汉一听面色一喜,“太好了,俺们那位新东家太抠了,就每个月给袁先生五百文,就啥也不管了,还亏得袁先生每天都这么照顾他家少爷……”
老刘呵斥道:“废什么话,还不快把人叫出来!”
“好嘞!”崔老汉吓得一缩脖子,连忙的跑进庙里,跟那位袁先生嘀咕了几句,就从庙里出来了。崔老汉脚下匆匆,这位袁先生倒是不疾不徐的迈着八字步走到马度的跟前,恭敬一礼:“袁九黎见过小官人,不知小官人尊姓大名?”
马度呵呵的笑道:“鄙人姓马,今天闲游见这边风景不错,就过来逛逛。见你们的学堂简陋心中不忍,又听闻先生不计报酬教化乡里,让马某十分佩服。某虽不才也有些家资,留在家中发霉不如捐资助学。袁先生以为某捐赠多少合适?”
袁九黎大喜,“小官人善举必有善缘,在下代替乡亲和学生谢过了。不敢奢望太多,要是能给孩子们添些桌椅板凳和启蒙书籍便足矣。”
崔老汉用手肘戳戳袁九黎,袁九黎却不理他,崔老汉硬着头皮道:“刚才小官人可是还说要给咱们翻新学堂哩。”
袁九黎却道:“那倒是不必,十年寒窗苦,读书本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没必要让小孩子过得太安逸了,这座山神庙就足够了。。”
马度笑道:“袁先生说的是,小孩子是应该多吃些苦头,大了才成器。咦,先生手里拿的东西是什么?”
“哦,这是戒尺,小官人不认得?”袁九黎把手里的戒尺往前送了送,心说这是哪家的纨绔,别不是没读过书吧,读过书的人没有不认得戒尺的,有哪个没挨过先生打的。
“这就是戒尺呀!”马度伸手接过来,煞有介事的比划了两下,“看起来没什么稀奇的,还给袁先生。”
袁九黎自然的伸手去接,那戒尺却突然猛地扬起,一声脆响直接抽在他的手上,嘶!他嘴里抽着冷气,猛的把手抽回来。
只见马度冷着脸问道:“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