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常夸朱升“为人老实,是老成贤达中的英杰”,马大脚却跟马度说朱升是一只“老狐狸”,综合一下朱升就是一只老实老狐狸。
在老朱登极后大家都沉浸着老朱分封群臣的美梦中,这位老先生却早早的告老还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向老朱要个免死券。
虽然这免死券没能救了他儿子的命,但是他毒辣的眼光却无法否认。看穿马度的那点小心思,一点都不奇怪。
跟这样的老狐狸打机锋耍心眼,马度觉得自己是找虐,也着实没有必要。他拱手致歉道:“先生高明,晚辈的这点小心思瞒不过您的慧眼。”
朱升道:“人家都说马爵爷自幼随侍高人,学得一身非凡手段、神鬼莫测,为人也是心高气傲少与人来往,突然对老夫这般礼遇,定是有所求,呵呵……”
神鬼莫测?心高气傲?这不是形容我的吧,马度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阳光开朗、性格温厚的好少年哪,怎么会是这般评价。
八成还是因为自己两次杀杨宪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杀人,朱升没说他桀骜不驯性格歹毒,就算是给了面子了。
朱升捋着白胡子笑道:“老夫与玄重交往不多,怎得找到老夫头上,何不去找宋景濂、刘伯温?他们名气可比老夫要大,对你的学堂助益更多。”
“跟您比他们两位还年轻,还有上进之心。嗯……看人看事都不及您通透,再说晚辈的学堂里面除了自家佃户的孩子都是淮西子弟,晚辈怕是请不动呀。”
朱升追随老朱算是比较早的了,可他不是淮西帮,也不是浙东帮,名气虽然不高,却很得老朱重用,年高德劭,还中过元廷的乡贡进士,学问自不必说。要是能有他坐镇,台面就算撑起来了。
“哦,老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有些人有些事情也看得不甚明白。”朱升神情怔怔似有口无心,“老夫爱讲学,讲了一辈子的学了,原本应了玄重之邀也无妨。只是眼下王爷好事将近,这礼乐典制少不得老夫一番忙活,老夫只能向玄重说生抱歉了。”
老朱要登极了?似乎火候已经到了,是要提前做些准备工作。
“无妨,先生尽管去忙活。晚辈就在城里住两天,我把这修身的法门教给您,先生每天早上可以练上半个时辰,伏案久了也可以用来活动筋骨。”
朱升突然长叹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都说玄重是神医,为何要把这修身法门这般急切的传给老夫。莫非老夫真的没几日好活了吗?唉……人过七十古来稀,老夫能活到这个年纪也该知足了。”
这老头心眼太多太敏感了,不过老头似乎也就只有个两三年好活,制定典章制度、法律条文可是个辛苦活,这么大年纪了,死的不快才奇怪。
“先生多虑了,只要好生练习晚辈的这套修身法门,定能长命百岁。”
“那就麻烦玄重在城里呆两天,有时间教教老夫!”
教聪明人和教笨人就是不一样,当初教赵德胜可没把马度急死,学了一个月才像点样子,到现在赵德胜打得都只是二十四式的太极。
朱升向老朱请了三天假,每天早晚跟着马度学一个时辰,只用三天时间就把四十八式太极学到手,动作姿势都十分的标准到位,尤其他银须银发,看他穿着白色小衣慢吞吞的打拳,确实像一个太极高手。
学堂已经放假了,看着混蛋们离开的时候一副出了牢笼的欢喜模样,马度总觉得他们似乎不会回来了。学堂里面没有人了,但是袁九黎每天还会来一趟,打扫一遍教室,清理一遍院子杂草,满心期待的等着秋日开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