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北伐成绩可谓是不世之功,徐达入宫复命时自然是少不得被老朱夸奖的,可是等众人都离开之后,徐达却是挨了老朱的骂了。
徐达为人谨慎少言,除了他那一团糟的家事自然没有别的原因。老朱对他骂的狠,谈得也很认真,也就是多年的老兄弟才会这般的诚恳,若是换成别人早就默不作声的记在小本本上了。
徐达也知道家里事情已经到不管不行的地步,可也准备一回家就处置,谁曾想他们连一顿安生饭都不让自己吃完,干脆就在饭桌上下手处置。
他从怀里取出一摞子的纸来,直接扔给徐夫人,“夫人也是识得字的,这上面都是你那娘舅这做得恶事,强抢财物,欺男霸女,设赌坊开青楼,真想不到我徐达还在秦淮河上有生意!”
徐夫人一脸的不信道:“不可能,舅舅为人敦厚,怎么会做这样的恶事!妾身谨遵公爷教诲,从不曾叫他们开赌坊青楼,不然家中的经济何至于如此紧张。”
“敦厚?呵呵……你一定想不到你的这个敦厚的舅舅这半年养了两个外室,真以为他一直都在床上躺着吗?”
“不可能,公爷是听了谁的谗言,为何不信自家人却信外人!”
“是皇上跟我说的,去年皇上亲眼看见他行恶,已经让人盯了他大半年了。”徐达伸手敲敲那一小摞纸,“这些不过是他大半年做得恶事而已,皇上疾恶如仇,能被皇上惦记今天他死的也算是值了。若不是为我留一份颜面,又有娘娘在一旁相劝,皇上早就出手处置了。”
“皇……皇上?”徐夫人闻言不由得瞠目结舌,面上不由得露出些许惧色。
亲兵们很快搜检完毕,大大小小五六个木箱子被抬了进来,徐达挥手让亲兵退去,他抬脚就踹翻了一个大木头箱子,一个个白花花的银锭子滚了出来直晃人眼。
徐达冷笑道:“看来咱家并非如夫人所言的那般拮据。”随手打开一个小木盒子,里面都是些金银首饰,他拿了一件出来,“这个好像是夫人丢了好久的簪子吧,还有妙云的长命锁,一刀砍了真是便宜他了。”
“妾身……真是信错人了,真是想不到舅舅舅母竟然是这样的人,请公爷处罚妾身。”真凭实据就在眼前,由不得徐夫人不信,她神情有些落寞,被最信任的人欺骗,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徐达是统战几十万大军征战沙场的统帅,当然不会和自家女人较真,伸手拉过徐夫人的手,“夫人知错就好,好在今日把这样的硕鼠除了,不然日后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大的祸患,害我徐家满门。”
“公爷严重了,何至于此!”
徐达正色道:“皇上今日既然出言警告我,我若是再对这些刁奴宽容放纵,日后只会落得和你叔父、兄弟一样的下场!”
“我的兄弟们哪!都是我害了你们啊!”沐英像是吃了摇头丸似得,拿着酒瓶子在院子走来走去,还不时的喊一嗓子。
马度捂住他的嘴,“你瞎喊什么啊,小孩子刚刚的睡着,你再把他们给吵醒了。”
沐英锤着胸口,“我心里难受啊,憋得慌!”
“你到底是没捞着功劳难受,还是死兄弟难受?”
“当然是死了兄弟难受,功劳可以以后再捞。好多都是在洪都时就跟着我的老兄弟,他们可都是我一点点的教出来的,你说我心里能不难受?”
马度抢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人都死了难受有个屁用,不如来点实在的。你现在也是腰缠万贯的,放点血补贴一下他们家里。”
沐英点头道:“我倒是愿意,就怕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