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厕所到厅中坐下,就见老刘领着许大亮进了来。许大亮见了马度忙过来见礼,“下官许大亮见过侯爷。”
许大亮现在已经不随军出征了,只在京中培训军医,有个八品的小官儿傍身,还在秦淮河附近开了个专治妇科疾病的医馆,生意好得不得了。
他在屋里打量一下,便道:“二夫人在何处?可是她有什么不适吗?”
许大亮一直负责给乌日娜保胎,不过他开得的保胎药,乌日娜只喝过一口便没有再没有什么兴趣,在她看来喝苦不啦叽的汤药远不如一碗香浓的羊骨头汤。
“今天不是让你给二夫人瞧病,是给……嗯,这位夫人看病。”马度随手一指马大脚,“不要藏着掖着,可要使了真本事出来。”
马大脚虽然不算标致,衣着打扮也很普通,但是气度在那里摆着。许大亮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看便知是豪门贵妇,笑了笑道:“侯爷吩咐,下官自然不敢藏私怠慢。”
他放下随身携带的药箱,取出一张薄纱道:“烦请夫人把手伸出来!”
“有先生劳了。”马大脚随口道了一句,一提袖子就把胳膊搭在了桌子上面。
许大亮把薄纱铺在马大脚的腕子上,伸手搭了上去闭目诊断,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又换了另外的一只手,看了看马大脚的舌苔才道:“夫人胸前可有不适?”
这样的问题宫中的御医绝不敢问的,马大脚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许大亮松开了手道:“夫人得的乃是肝郁气滞、血瘀痰凝之症,似乎有很久了。”
为了不让马大脚尴尬,马度替她回道:“有十几年了。”
许大亮讶然道:“这并非什么疑难杂症,怎么会拖了这么久,难道从前还有其他的病?”
马度拿过一摞纸直接递给许大亮,“这是历年来的医案。”
许大亮接过来,一页页的仔细看完,愤怒的拍着桌子道:“庸医!全都是庸医!”
马大脚不由得问道:“难道之前的大夫都诊错了?”
许大亮一拱手回道:“那倒没有,之前的大夫诊断的半点错也没有,开得方子也都是疏肝理气活血化瘀的经典好方,只是下药人人都要差上几分,就比如这何首乌、蜈蚣,用量明显的少了,拖了这么久早就病入肌理,再晚几年恐将成不治之症……”
马大脚得病的时候已经是国公夫人,不过她这个国公夫人不是现在徐夫人、常夫人所能比的,如果老朱是土皇帝的话,那她就是土皇后了。
何首乌、蜈蚣这种有毒的东西,换做哪个大夫都要少放一些,要是吃出了毛病,他们的脖子可挡不住老朱的刀子,就算是换成了许大亮估摸着他也不敢。
马度怕许大亮再说什么加重马大脚心理负担的话,连忙的打断他,“别废话了,赶紧的开方子吧,我让老刘和你去城里抓药,记得要精选的好药。走之前别忘了到西边的小楼里面给我家的二夫人把把脉。”
“侯爷放心,下官自然省得!”许大亮开了方子留一张给马度备份。
等许大亮走了,马大脚才道:“刚才那大夫说的话,莫要让皇上知道,不然怕是有人要遭难了。”马大脚又看看在里间探头探脑的宁国和安庆,“你俩也要管住嘴,听见了没有。”
还能有谁遭难,当然是从前给马大脚瞧过病的大夫,一点小病差点给拖成了不治之症,别说老朱就是马度也想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难为马大脚这个时候还能为他们着想。
宁国拉着安庆里间出来,一双大眼生出氤氲之气,泪珠儿顺着眼角从腮边滑落,瘪着嘴道:“母后你是不是要死了?”
安庆懵懂不明所以见姐姐哭就跟着哭,一头扑在马大脚的膝盖上,呜呜的哭个没完,小身板儿都跟着一抽抽的,依稀听得见她断断续续的道:“安庆没娘,不要母后死。”
马大脚笑呵呵的拍着她的小脑袋,又把宁国拉到跟前,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母后这不是好好的,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你舅舅可是神医,有你舅舅在母后怎么会死。”
“就是,就是,有舅舅在舅舅怎么会死,我可以给你俩保证,不要听刚才那个庸医的。赶紧的到舅舅家找碧琳去玩儿,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兔子布偶吗,我家里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