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随着隆隆的炮响,弹丸犹如雨点一般从城头倾斜而下,常茂拿着火把站在城头大声的吆喝,“鞑子有种的就赶紧的过来,尝尝你常爷的炮子儿,哈哈哈……”
马度盘腿坐在女墙后头,“我说常茂你能不能省点弹药,人家就派了几百口子人过来攻城,你放了三轮炮了。这可都是钱,朝廷好不容易给了点补给,你可不能就这么糟蹋完了,他们要是再过来攻城,让人放枪就行了,咱们居高临下应该比他们的弓箭射的远。”
“都督你这就是瞎操心,自打入了辽东才放了几炮,弹药哪能这么快用完呢。说起来这些鞑子也太不禁打了,比洪武元年咱们攻打开平时还不如,这鸟样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占领中原的。”
“那你真是小看蒙古人了,他们不仅仅占领了中原,从中原向西万里之地都是他们领土,向北他们几乎到昼夜不分的极地,当年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再看现在蒙古人连老祖宗传下来骑射都不熟练了。”
“向西万里还有人哪?我听邓镇说西边都是沙漠戈壁。”
“听他胡扯,如果没有人,色目人是从哪儿来的,而且我说的是比色目人的老家还要遥远的地方,有一天我们也会到达那里,蒙古人用马而我们用船……”
“哈哈……鞑子又来了!”常茂大笑一声,眼前的过来送死蒙古骑兵比西方遥远的国度更让他感兴趣,他兴奋的在城墙上来会奔波,指挥着炮手、枪手轮番的射击。
蒙古人本就不善攻城,骑着马儿往城墙上射箭可准头却不怎么样,在明军的枪炮响起之后,只能留下一地的尸体落荒而逃,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怀念祖先们征战中原时大显神威的回回炮吧。
一个传令兵快步登上城头,对马度禀告道:“都督,毛佥事的斥候已经从北门进城了,说毛佥事正带着纳哈出的家眷往这里赶,不过在城北五里处被鞑子的两千骑兵缠住了,戚同知想带一千人出城接应,过来请都督决断。”
“这还有什么决断的,跟他说过多少回了,他觉得合适就去做,大老远的过来问我岂不是贻误战机,赶紧的回去告诉他,本都督同意了。”
见那传令兵快步下了城墙,常茂笑呵呵的道:“你想当甩手掌柜,戚祥也不敢做挑梁的大伙计,这些规矩他还懂得。”
“咦,你弄错了,皇帝才是甩手掌柜,我是才是大伙计!”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毛骧就进城了,一大堆的蒙古妇孺被毛骧亲自押到了城墙下,毛骧一溜烟的跑上城墙,对马度敬了个礼道:“都督,卑职幸不辱命,已经将纳哈出极其手下将领的家眷全部抓获。”
马度扶他起来道:“平安回来就好,那群高丽骑兵呢?”
“几乎被杀了,只有零星的几个逃走了,崔俭几乎被轰了个稀巴烂,若不是凭着腰牌根本认不出来他。”
“说实话我还挺欣赏这人的,只可惜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谁也救不了他。”马度想起来什么似得,“那李成桂呢,也死了吗?”
“那人精明着呢,反倒是一直拦着崔俭,在崔俭向属下发动攻击之前,就已经把他绑了起来扔在营地里面,属下便将他一起带回来了。”
“嗯,到底不是一般人,先把纳哈出的家眷押上城头,让城外的蒙古人好好瞧瞧!”
接着把纳哈出和他手下将领的家眷押上城头排成一排,去了她们嘴里的麻布,她们扯着嗓子跟城外的蒙古人隔空对了几句话。
那些蒙古人似乎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叽哩哇啦的大叫激动不行,马度原本以为他们会派人来跟自己谈判,谁知道他们却拨转马头往南边去了。
马度嘀咕道:“这些鞑子倒是狠心,连老婆孩子的都不要了。”
一旁李成桂笑道:“他们和您一样都是一支偏师,是打是降哪里拿得定主意,这是回去和纳哈出商议了。刚才听他们说话,外面领头的似乎纳哈出的长子察罕,看到自己的母亲妻儿在您手里,定会回去劝纳哈出投降的。”
“呵……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吗,要死谁绑了我的家人,我定会投降的。”
“所以您只能教教书,带兵打仗已是勉强,更当不枭雄!”
“你自身难保,反倒是有心思嘲笑我!”马度用手背拍拍李成桂的胸口,“蒙古人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大明和高丽之间的账是不是也该清一清了,说实话我挺佩服你们高丽人的竟然有勇气进攻宗主国。”
李成桂叹道:“高丽穷苦民风彪悍,从来都不缺乏有勇气的人,只是有智慧的人太少,与中原王朝为敌实乃不智,大树底下好乘凉才是正理,尤其是碰上大明。”
马度故作一脸的惋惜,“我李枢密天纵雄姿,没想到连崔俭都不如,说出这样话实在让本侯实在失望。”
“嘿嘿……马侯的心肠真是比墨汁还黑,是不是想着大明二十大军收了辽东,顺带手的攻入高丽?”
“李枢密这也猜的出来,在高丽人眼中现在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在本侯眼里也是大明的好时机,在辽东能凑齐二十万明军可不容易,只收拾了纳哈出就班师回朝,实在有些可惜了。”
“怕是您要失望了,大明不会侵入高丽,洪武皇帝英明睿智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李成桂猜的没错,第二天马度就收到了老朱从应天发来的手谕,没有问马度有没有着了高丽人的道,或者损失了多少人马,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放了李成桂”。
马度拿着老朱的手谕找到李成桂,开门见山的问他,“那个高丽准备进攻大明的事情,该不是你放出去的吧。”
“马侯还没有笨到家嘛,终于猜出来了。不然这等机密如何让大明的细作探知。”李成桂得意的笑着,似是在说我是老朱的人,我骄傲!